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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朝著溫雁晚的大腿不輕不重地踢了兩下,他開口:「滾去床上。」
而後看也沒看地上某人一眼,俯身抓起枕頭,走到涼蓆的另一頭,拽過被子,兀自躺了下來。
溫雁晚保持著被推倒的姿勢,怔怔地盯著腳邊高高鼓起的被褥。
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搖頭嘆氣地爬上了床。
沒想到,這人原來也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那般好看。
溫雁晚躺在床上,闔眸,黑暗的視野中,不自覺浮現方才於雪地中曇花一現的那抹嬌艷。
暗夜寂靜無聲,睡意朦朧中,一個模糊的念頭悄無聲息地掠過腦海。
他想,如果上輩子,那人對著他這般笑一下,說不定在酒吧的時候,他就直接從了呢……
第二天一早,溫雁晚就將外婆送去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他當即辦理了住院手續。
那是家私人醫院,環境好,服務好,當然,價格也十分優越。
陸潮生就這樣看著面前某個嗜財如命的人一口氣轉出了大幾十萬,卻連眼都不眨一下,仿佛這錢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外婆住院做打算。
怕外婆一人冷清,溫雁晚沒有給她辦理單間,而是特意找了個兩人間。
聽院長說,另一床的病人是位差不多年紀的老先生,他家裡也是怕他一人無趣,所以也給開了兩人間。
不過那位病人現在只是預定,要等過兩天才正式入院。
將醫院的各項事宜都打理後,溫雁晚與外婆告別,約定每周末都過來看她,這才和陸潮生離開了醫院。
這輩子發現得早,病情只到中期,好好調養的話,痊癒的概率是很大的。
剛到手的百萬還沒捂熱乎,便立時少了七七八八,溫雁晚卻沒有一絲不甘。
他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外婆能夠健康、平安、快樂地活下去。
破碎又縫合的心臟,再也受不住一絲風吹雨打。
要是外婆沒了,溫雁晚不敢保證,自己是否還活得下去。
昨天下了雨,天空像是被洗過一遭,乾淨得晃眼。
太陽亮堂堂地掛在頭頂,陽光肆意直射大地,是夏日特有的灼熱的溫度。
了卻了心頭一樁大事,溫雁晚只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
重生來頭一次覺得,世界是如此美好,陽光是如此燦爛,街上活蹦亂跳的人類是如此可愛。
當然,最可愛的,還是要屬身邊那個從出門來就板著臉,一聲不吭的某位金主大人。
陸潮生麵皮白,五官輪廓深,鼻樑也挺,眸色卻淡淡的,視線輕飄飄地瞥來時,像雪落在眼珠子上似的,不疼,但涼颼颼的,說不出的清冷淡漠。
溫雁晚見慣了他這副冷臉的模樣,一點不帶怕的。
探出手臂,將他的脖子摟了過來,動作熟稔地挑起他的下巴,輕笑:「怎麼了這是,昨晚不是笑得挺漂亮嗎?今天就跟吃了鍋灰似的,這麼難看。」
陸潮生抬眸,淡淡瞥他一眼。
這是溫雁晚第二次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他了,而第一次,還是在那晚相遇的酒吧包間裡。
他與溫雁晚的第一個吻之後。
若是李睿淵在旁邊,准又要開始叫嚷著逃命了,陸潮生卻反應平靜。
他對待自己「心愛」之物,向來有著超出尋常的放縱與容忍,於是,只冷聲說了句:「把手拿開。」
溫雁晚慣是會順著梯/子往上爬的,只要沒動手,就是默認了,所以這句話停在耳朵里,壓根沒什麼威懾力。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地鬆了手,摟著對方脖頸的手臂卻沒有鬆開,反而朝自己懷中緊了緊。
後頸忽然傳來一陣綿密的癢意,是溫雁晚將臉湊到他脖頸旁,將灼熱的氣息吐在了上面。
盯著那塊明顯拓著自己齒印的白皙肌膚看了片刻,溫雁晚緩緩點頭:「嗯,還沒好全,看來陸少你今天只能屈尊再跟我回去一趟了。」
Omega腺體的那塊皮膚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在處於發/情期時,會自動變得十分輕薄,使Alpha的犬牙輕易便可刺破,同時,那裡的細胞活躍程度也比別處高得多,破皮後恢復的速度也十分快。
距臨時標記只過去了一天,那處已經迅速凝疤結痂,等到明天,估計就好得差不多了。
兩人在溫雁晚家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6點準時起床,吃了早餐,一起去學校上早自習。
還沒走到教室,溫雁晚就聽見裡面傳來哭嚎似的慟人的讀書聲,間或夾雜著複讀機似的「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很明顯,昨天的考試對大家的打擊還是有點大的。
嗯,幸好他順利地躲過去了。
踏入教室的瞬間,溫雁晚明顯察覺,有那麼幾秒詭異的安靜。
而後,像是特意掩蓋什麼似的,讀書的聲音直接高了好幾度。
只是那一隻只藏在書本後,偷偷朝他瞧來的小眼睛,卻怎麼也遮不住。
心裡疑惑,溫雁晚找到自己的位子,剛坐下,身後的李睿淵就翹起屁股,使勁兒晃了晃溫雁晚的肩。
「出大事兒啦,出大事兒啦!」李睿淵一面讓他倆把手機打開,趕緊看校園BBS,一面壓抑著嗓子飛快解釋,「前天早上第一節 考試的時候,有個哥們兒居然拿手機在BBS上發了條匿名帖子,說他在咱們這棟樓的男Alpha廁所里聞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還是處於發/情期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