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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思索許久,溫宇翔最終決定,還是暫時不要亂動溫雁晚比較好。
甚至為了討好達家,溫宇翔還給溫雁晚在公司安排了更好的職務,也是如此,溫雁晚得以觸碰到更深層面的東西。
其實,在聽說溫雁晚在公司的表現十分優異之後,溫宇翔有一瞬間確實動了培養溫雁晚的念頭,但也僅僅是一瞬。
但此時得知,溫雁晚竟然與達家有了聯繫,溫宇翔對於是否要真的動溫雁晚的念頭,徹底開始動搖起來。
對於溫文軒,溫宇翔確實是有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寧願背負人命,也要替溫文軒治療。
但這種程度的感情,在絕對的利益得失面前,又需要被重新掂量掂量了。
一個是未來生死不明的病秧子。
一個是自身有能力、並且還有達家做後盾的健康的身體。
無論怎麼看,選擇前者,都得不償失,或者說,根本沒有得益。
最關鍵的是,兩人身體裡,流淌的還都是溫家的血……
溫宇翔陷入了猶豫,然而沒過多久,他便徹底沒工夫思考這些了。
原本溫文軒就對溫雁晚心生芥蒂,現在得知溫宇翔的安排,更是嫉妒得發瘋,他已經不止一次地去找過溫宇翔。
但是最近局裡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又開始動作,溫宇翔被朱偉平案子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壓根沒工夫管溫文軒,甚至由於溫文軒幾次三番的打擾,對他已然產生了些許厭惡。
而溫宇翔這副態度,更是令溫文軒本就不怎麼平靜的內心,愈發焦灼難耐。
溫宇翔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給溫雁晚安排職務?他是不打算拿到溫雁晚的腺體了嗎?他要把公司留給溫雁晚?
他是不是,想放棄自己了?
各種猜想如潮水般瘋狂湧上心頭,擠壓逼迫著溫文軒的胸腔,幾乎令他喘不過氣,直到某天夜晚,溫文軒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焦灼,於是,他破天荒地敲響了溫雁晚的房門。
半晌後,溫雁晚低沉的嗓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請進。」
溫文軒表情有瞬間的猙獰,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端著一杯熱牛奶,推開了溫雁晚的房門。
「阿雁,你白天在公司里忙,我都沒有時間過來好好看看你……」
溫文軒緩步踏入房間,眸光微不可察地打量著面前少年。
亦或者,是青年。
自溫雁晚來到溫家,溫文軒從未仔細注視過溫雁晚的面容,畢竟沒有人會對一條撿來的野狗有過多目光。
此時一見,溫文軒這才發現,溫雁晚個頭竟是出奇的高。
對方身形矯健,四肢修長,肩背也十分寬闊,氣質容貌都極為出挑。
而溫文軒卻因常年病痛困擾,身形都有些萎縮,胳膊和腿都細細瘦瘦的,面色也是病態的白。
對比起溫雁晚強健的體魄,就顯得頗有些弱不禁風了。
似是剛從浴室出來,溫雁晚穿著黑色真絲浴袍,發梢濕漉漉地滴著水,單手拿毛巾擦頭髮,輕薄布料著手臂動作滑落至臂彎,裸露的肌肉線條流暢好看。
儼然是一副即將徹底成熟的、健康結實的身體。
溫文軒雙眸隱隱發紅,內里不自覺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注意到對方的表情,溫雁晚在心裡暗暗嗤笑,面上卻不顯。
他將毛巾隨意扔在沙發上,抱臂坐在床上,開口:「你有什麼事嗎?」
「阿雁,自從你來了溫家,我這個做哥哥的,都沒有怎麼與你說過話,正巧趁你現在有空,特意過來看看你,你……」
「停!」溫雁晚抬手打斷他,指尖不耐地輕點手臂,蹙眉,「有事說事,沒事就算了,現在我人你也算是看完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聽到溫雁晚的話,溫文軒差點控不住自己的表情。
見溫雁晚神色不愉,他暗自咬咬牙,臉皮緩慢地掀起溫和的笑容,走過去,將手裡的熱牛奶遞過去。
「阿雁,我是你哥哥,你沒必要對我這麼有敵意,我只是想問問,你最近在公司里,一切還順利嗎?」
溫雁晚看著他手裡的牛奶,微微挑起半邊眉,半晌,總算伸手接了過來。
溫文軒稍稍鬆了一口氣。
「挺好的。」溫雁晚一口氣將牛奶全灌下肚了,隨即迎著溫文軒嫌棄且震驚的眸光,把玻璃杯又塞回溫文軒手裡,淡然開口,「前幾天剛剛跟著李主管去B省走了一個項目,他說我做得挺好的,如果不是我現在還沒正式入職,即使一個人應該也能拿下……」
溫雁晚說的這些,溫文軒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一個從未出過校園,連書都沒讀完的野種草包,怎麼可能有能力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在公司里獨當一面?
若說背後沒有溫宇翔的旨意,溫文軒都不信!
一旦思路打開一道口,便如被毀壞的閥門,再也合不上了。
無數不可思議、卻又是目前最符合事實的念頭,瘋狂地淹沒了他。
是了,似乎從當初溫雁晚第一次進公司的時候,溫宇翔就有誇過他。
莫不是從一開始,溫宇翔就抱著培養溫雁晚的打算!溫宇翔根本從來沒有想過要幫他拿到溫雁晚的腺體!
他想把溫家交給溫雁晚!
他想讓自己死!
溫文軒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他的五官已經徹底扭曲,如同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