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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剛才在包廂時,潮生連他都不許碰,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東西,又憑什麼能碰潮生?
溫雁晚胸口憋悶得厲害,於是剛才那一腳,也就用了十成的力道。
半數都是為了泄火。
傅景明被踹得肚裡的酒都吐了出來,蜷縮在地上,好半天沒爬起來。
酒液被傾覆大半,大腦倒是稍微清醒了點,傅景明撐著牆面勉強站起身。
他看見,陸潮生任由溫雁晚將自己的身子摟入懷中,很親密。
全然沒有剛才對待自己的厭惡。
似是被這副場景刺到,傅景明眸光有一瞬間的陰毒狠厲。
捂著腹部,傅景明望向溫雁晚的臉,警惕:「你是誰?」
溫雁晚脫口:「我是他的——」
我是他的誰?
我是陸潮生的,誰?
溫雁晚蹙眉,停頓兩秒又續上:「我是他的,同學。」
「同,學?」傅景明眯眼,視線在兩人親密的姿勢間轉過,點頭,「哦,原來只是同學啊。」
傅景明忽地直起身子,仰著下頜俯視溫雁晚的臉,勾唇,語氣輕蔑:「你好,這位小朋友,我是潮生的未婚夫,請多多關照。」
溫雁晚心口一刺,只感覺腦袋忽地「轟」了一聲,像是爆了顆炸彈,炸得胸腔都陣痛起來。
「……未婚夫?」溫雁晚舔了舔乾澀的唇,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傅景明笑:「對啊,未婚夫,好多年的娃娃親呢……」
「傅景明,」陸潮生頭一回喊出了他的名字,勉強壓下喉間的噁心,陸潮生凝視著他眼,視線是足以剃骨的涼,「最後提醒你一次,言多必失。」
陸潮生眉眼黑沉,注視著傅景明的眸光一絲溫度也無,即使沒有釋放信息素,一瞬間的氣勢也達到了頂點。
「你以前都做過什麼事情,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陸家雖不比傅家大多少,卻也差不到哪去,若是陸家有意對上,傅家未必能討到多少好處,望悉知。」
言罷,陸潮生握著溫雁晚的手,轉身便走。
溫雁晚指尖有瞬間的輕顫。
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如同魔咒,又像是鋒利細密的銼刀,在溫雁晚的心口上反覆刮磨,生生搓下了一層皮。
腦海中有什麼在拼命撕扯,痛得溫雁晚心臟都絞了起來。
陸潮生有未婚夫,關他什麼事?
他是誰?
他是陸潮生的誰?
視線划過兩人相握的手,溫雁晚呼吸陡然緊縮,像是在發泄什麼,他的指尖強勢地分開陸潮生的手指,插入。
根根緊貼,嚴絲密合。
想不通,這些問題,他想不通。
但至少現在,他清楚地知道,手裡緊握的這隻手,他死也不願放開。
兩方擦肩而過,傅景明猝然回頭,卻對上了溫雁晚黑沉的眼。
溫雁晚緊扣著陸潮生的手,如緊緊鑲嵌無法抽離的輪齒,十指交纏。
眸光射進傅景明的眼,溫雁晚眉眼冷戾肆意,薄唇微啟,溫雁晚朝著傅景明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
「滾。」
……
溫雁晚兩人走後,幾個富家子弟很快找到走廊來:「怎麼了傅少,半天沒看你進去,出什麼事了?」
傅景明扯扯髒亂的衣服:「沒什麼,碰見個熟人。」
「熟人?剛才走過去的那兩個Alpha?」那人掃視了傅景明一圈,見他腹部鮮明的黑色腳印,瞬間噴了,「我去,你這身上怎麼搞的?被人揍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傅景明的模樣,立時樂了一片,紛紛七嘴八舌:「不是吧傅少,你該不是調戲人家小男生,結果被人家男朋友給揍了吧?」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兩小孩都是高中生吧?
「沒看出來啊傅少,你原來這麼禽/獸,連人家未成年都不放過!」
傅景明淡淡掃過他們一眼,微仰下頜擺弄自己的衣袖,嗓音平靜:「你們說的那個未成年,是陸家大少。」
像是被掐住脖子,正笑著的眾人猝然梗了一下。
半晌,有人訕訕:「原……原來是陸家大公子啊,哈,哈哈。」
傅景明輕「呵」了一聲,沒說話。
「陸家大少?陸潮生?」有人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扯了扯傅景明的手臂,「誒誒,那人是不是就是小時候,差點成為你未婚妻那個?」
「我去,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切,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有人想起剛才路過陸潮生時,不經意瞥見的那一眼,嘖嘴:「要我說,陸家那大公子長得確實好看,那體態身形,簡直了……」
旁邊人見傅景明表情不虞,立時扯了那人一下。
那人對上傅景明的眼,聲音弱了弱,打哈哈:「我就看他長得好看,夸兩句,沒別的意思。」
傅景明挑眉:「喜歡?你去追追?」
「呃,這就不用了,」那人尷尬地笑了兩聲,「我可是純正的AO戀,對Alpha真沒興趣。」
心裡暗道,要是陸少是個Omega,他說不定真會去追追。
當轉念一想,若陸家大少真是Omega,也輪不到他了,畢竟當初傅家本打算和陸家聯姻,就等著陸潮生分化成Omega,結果沒想到……嘖嘖,只能說傅陸兩家註定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