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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溫雁晚耳朵突地一炸,差點被李睿淵這一嗓子直接送走,忙把他搭在自己後背的手掀了,嫌棄,「你小聲點,我沒聾。」
他把作業拿出來,先去講台給物理課代表交了,李睿淵望著溫雁晚的背影,指間飛快轉著筆,咂舌:「我怎麼感覺,雁哥出去吃了頓飯回來,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呢?」
達錦文瞄他一眼,沒搭話,他比李睿淵消息靈通一點,已經得知,溫雁晚似乎就是溫家一直要找的人,溫雁晚這模樣,八成是被溫宇翔找去談過話了。
自開學來,達錦文經過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心眼也多長了點,溫雁晚都快成年了,這時忽然讓他回去,要說溫家沒點兒別的心思,傻子才信呢。
不過這到底是溫雁晚私事,達錦文也不好隨便說什麼,便打算等之後有機會,稍微提醒溫雁晚一下好了。
回到座位,溫雁晚又想起,數小時前他與溫宇翔第一次的正式會面。
他最後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態度。
說老實話,溫宇翔口才挺好的,若他真是愛慕虛榮的窮小子,估計恨不得現在馬上退學,跟他回去。
就像他上輩子那樣。
只是溫雁晚上輩子,可沒聽到過溫宇翔這麼一番勸導,畢竟他那時正急於擺脫深淵泥沼,如同一條即將餓死的野狗,稍微扔點肉沫,便不要臉地貼了上去,死死抱著對方的腳,任憑那人如何打罵踢踹,都不願挪動一步。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夠賤的。
溫雁晚自己都沒注意,他的指甲,已然深深插進皮肉,骨節突出,力道大得隱隱泛白,幾欲斷裂。
陸潮生一手拖著下頜,一手握筆,筆尾在紙背上一下一下,輕輕點著,就這麼微抬著眸子,默默看了溫雁晚許久。
直至溫雁晚緊握的指尖,隱隱顫抖,陸潮生眼眸驟然一暗。
他抬手,指尖猝然揪住溫雁晚的校服領口,同時自己俯身,借用自己的下墜的慣性,將溫雁晚整個人措不及防地朝桌下拉了下去。
也就在這時,晚自習上課鈴聲陡然劃破夜空,昏昏欲睡的同學猝然驚醒。
視野顛覆,驟然昏暗,下一刻,唇角便貼上一道柔軟的事物。
溫雁晚釅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逐漸加快的心跳聲里,陸潮生細軟的發梢擦過溫雁晚的面龐,微涼的氣息縈繞整個狹窄的空間。
緩慢地挪開唇瓣,而後朝他面龐逐漸移動,落下一路微濕的癢意,陸潮生指尖緊攥著溫雁晚的衣領,收緊,再收緊。
直至觸碰到某顆血珠般,柔軟而灼燙的事情,停下。
甜美的信息素溢散的同時,曖/昧的吐息從他唇齒間蔓延開來,不偏不倚地滑入溫雁晚的耳蝸。
「回寢室,去做點刺激的。」
探出修長指尖,在溫雁晚性感的喉結上挑/逗般輕柔地揉搓,陸潮生張嘴,叼住溫雁晚鮮紅的耳垂,輕咬。
「去嗎,嗯?」
第76章 描摹-共生-吃我
微涼月色之下,兩位身著校服的逃課少年手握著手,穿過寂靜的小路,穿過凜冽的寒風,嚇跑酣睡的野貓,隨即氣喘吁吁地飛奔回宿舍,關門。
屋內沒開燈,溫雁晚看不清陸潮生的面容,只能感覺,對方微涼的指尖抵著自己的胸口,將自己虛虛抵在門上。
下一刻,一具柔軟的身體便貼上了他的胸膛,嚴絲密合。
對方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兩條白皙的手臂探到他身後,一手環住他勁瘦的腰,另一手觸碰到他的寬闊的脊背。
隨即沿著脊椎線條,纖長指尖不要命地逐漸緩慢而下,停止。
察覺到對方身體意料之中的僵硬,陸潮生不禁輕笑了一聲。
他比溫雁晚稍矮几分,於是將唇瓣貼著溫雁晚側頸,自下而上,朝他敏感的耳朵里呼氣,輕聲道了兩個詞,前者又含糊地隱沒在了他同樣肆意的信息素的味道之中:「……挺翹。」
溫雁晚眼眸陡然暗沉,他抬手,指尖死死捏住陸潮生下頜,垂眸,發狠般用力吻了上去,勢必要給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一個教訓。
無窮無盡的黑暗裡,唇齒間信息素濃郁甜膩的味道,懷中少年柔軟的身體,還有自己那顆於夜色里發瘋般兇猛敲打胸膛的心臟,一切的一切,全部在逐漸交融的氣味里無限放大。
氧氣耗盡。
溫雁晚再也受不住,他寬大的手掌死死掐著陸潮生的腰,將校服外套捻得褶皺不堪,隨即手臂使勁,暗示般將陸潮生的身體朝屋內的方向拽了拽。
他抽空奪回自己的唇,喘/息著在陸潮生耳畔啞聲道:「去房間。」
陸潮生沒空說話,只是吻著溫雁晚的唇角,輕輕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便互相拉拽著腳步踉蹌地破房而入,隨即齊刷刷倒在了溫雁晚的床上。
「刺啦」一聲,陸潮生的校服外套被利索拉開。
柔軟的唇被吻住,一股涼氣陡然從毛衣下擺鑽了進來,侵蝕皮膚。陸潮生被凍得條件反射地輕顫了一下,緊接著灼熱的觸感便碰到他細膩的肌膚。
在毛衣被向上推卷的前一刻,陸潮生忽然探出微涼的手掌,握住了那隻削瘦有力的手腕。
「別。」
動作驟停。
「……」溫雁晚撐起身子,他望著陸潮生濕漉漉的淺色的眸子,懵了,「你、你不是說,要做點刺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