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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嚴躲在巨石之後。
他從那個名叫燕雙鷹的散修手裡拿回了自己的玉牌之後,憑藉著原本就出類拔萃的實力,他很快就衝出了瘴林區,來到了神女峰的出口,只是沒想到早在神女峰出口處,還有一支死亡民族交響樂團在堵泉水。
其實還有一些資質出眾的弟子早在這支死亡民族交響樂團集結之前就到達了神女峰的出口,自然也沒有被堵住——而霽月城的弟子們嚴格遵守師尊顧紅霜的指示,絕不單打獨鬥,以至於二十人齊齊在出口處集合,擺好了龍門陣。
其他三區自然也是極力淘汰比較強的宗門,在淘汰其他人的路上走得太遠,耽擱了時間。
而雨林區大部分人被沈聞那麼一攪合,原本走直線的也走了曲線,耽擱的時間遠比其他三區多,以至於有一個是一個,悉數被死亡民族交響樂團堵門幹掉。
「這位小友,可有什麼破陣之法?」梁丘嚴忍不住問躲在自己邊上,從沙漠區衝出來的賀蘭韻道。
賀蘭韻楞了一下,他側身小心翼翼探出頭去看了眼外頭的交響樂團,答道:「我在這躲了一天多了,目睹了無數道友被他們聯手幹掉……」他頓了頓,又想起了沈聞之前和他說過的話,「再等等,人足夠多,才有機會破陣。」
但是,之前也不是沒有人試過三五成群闖入大陣之中,其結果無一例外是被破壞玉牌,抬出秘境,成為了萬里杏林今天的收入。
「音修以音律為武器,其本質應該是某種震動……」賀蘭韻低頭,又低頭回憶起了沈聞之前的話,「要用震動對付震動……」
也就是說,要用音修對付音修?
梁丘嚴微微皺眉:「可是,之前也不是沒有西域四十六國的音修和體修上前試過。」那結果,只能說一個字,慘、兩個字,很慘。
「她怎麼還沒來。」賀蘭韻皺起了眉頭,有些焦急的看向遠處雨林區的出口。
雖然知道身邊的這位梁道友是從雨林區里衝出來的,但是賀蘭韻根本不敢跟他打聽某個叫「燕雙鷹」的散修,畢竟,以沈聞的性格,雨林區到現在衝出來的人這麼少,肯定有她一大半的功勞。
「誰?」梁丘嚴問道。
「一位朋友。」賀蘭韻簡單答道。
說越多,錯越多,這是他在沈聞身上學到的道理。
突然間,從雨林區中飛出一道金光,如白虹貫日,又如雷霓裂雲,直奔音修大陣而去。
在這道光沖閃而出之前,出口處已經保持這種你們堵門,我們躲的微妙平衡太久了,久到盯著大傳影鏡的諸位宗主們都開始打哈欠。
而這道佛音繚繞的金光,就像是一道驚雷那樣,直接將他們給震精神了。
「是大悲寺的弟子。」公輸瀾拍案。
諸位皆是心頭一驚——大悲寺的兩位高足被纏困雨林區,久久不見身影的時候,他們還在想是不是折在裡頭了,卻沒想到在這時候一鳴驚人。
可惜了,對面是群毆,他們得二對一(群)……
陣眼上的越女猛然一撥手上的龍首曲項琵琶,碎玉如刀,化解了降魔棍雷霆萬鈞的氣勢,加上背後戰鼓整整,如千軍齊嘯,饒是降魔棍有佛光相護,也硬挺著顫了幾下,又被彈回了主人的手中。
了淨、了虛兩個小光頭以大悲寺心法護體沖入陣中,二人背部相抵,隨著音律起舞,以降魔棍相護碰撞的震動為盾,硬生生在天音之下開出了一道不收音律震動影響的空間。
「有門!」躲在不同地方觀察情勢的修士們心中紛紛冒出了兩個字。
更有甚者,蠢蠢欲動,想要一鼓作氣衝出去,衝破這個音修大陣。
誰知剛有人一動,就被了淨、了虛和音修大陣比拼帶來的震動給震飛了出去,而仔細觀察的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兩人的配合雖然依舊行雲流水,卻正逐漸變慢。
「看樣子,還是不行啊。」御獸門門主孫滿嘆了口氣。
顧紅霜在兩個小師父衝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是略微有些不安的,只是看著二人似乎越來越難以為繼,心裡的大石頭也逐漸放了下來。
「師弟!」在擊碎了第二波攻擊的時候,了淨回頭對了虛使了個眼色。
了虛點頭,翻身帶棍,揚起一波遮蔽一方的塵沙,擋住了周圍人的視線。了淨則一腳踏上降魔棍,直衝陣眼的越女而去,越女雖然年級小,但是好歹也是顧紅霜的得意弟子,她雖然被兩位小師父捨身成仁一般的氣勢給唬了一跳,卻咬緊牙關不退、不避,一撥琴弦,帶動整個音修大陣,音律再起,殺伐果斷如沙場將軍。
了淨也不退,他以掌推棍,直逼越女的本命法器而去。四周震盪而來的音律震得他吐出了一口血,而即使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之下,音律大陣依舊按部就班,仿佛只是進行了一場例行巡演一樣輕鬆。
笛聲驟起,同降魔棍帶出的力道撞在一起,雙方帶出的震盪感逼得持笛音修向後退了兩步,而為了補足笛聲那一部分的音律,越女撩撥琵琶的手速更快了幾分,幾乎都要撥出殘影了。當真是「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然而這嘈嘈切切里,確實十足十的殺意。
「漂亮!」連鳳棲梧都忍不住要讚嘆一聲了。
劍修善戰,他從來不覺得音修可以表現出這樣縱橫沙場的氣勢,誰知今日卻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