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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大陣要以他們幾人的靈力作為驅動,加上夢浮生自身的靈力,他是沒有餘力給玄術宗那麼多人每個人都單獨造一個夢陣的,所以……
「只要心智足夠堅定,便能突破自身的夢境,進入別人的夢魘之中,只是可惜,魔修之中此次跟來的不僅有夢浮生,還有曲別風這個擅長引誘出他人內心魔障的魔頭,所以若是老朽沒有猜錯,此刻諸位同僚們都在苦苦抵抗內心的心魔吧。」修為越高,心魔越是難以對付,這是修仙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潛規則」了,而即使是凡人,也有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念想而生出心魔來,所以,這「心魔」曲別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其他魔君更難對付。
「早說嘛……」沈聞面無表情吐槽。
早知道,她就不爬橋過來了,直接找個舒服又隱蔽的地方直接睡過去就是了嘛。
她按住自己的嘴唇,打了個哈欠:「最後一個問題,他們一直在圍攻的那個塔,還能堅持多久?」
鶴重樓的分神沉默了半晌,估算了一個時間道:「天衍塔的陣法是我徒兒太一玄君所設,同玄術宗各種防護陣法是單獨分開的……上頭靈氣充裕,若是夢浮生、曲別風,還有康秋水這三人不曾出手,大約還能抵擋兩個時辰。」
「這樣啊……那就儘量一個時辰搞定……吧。」沈聞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實在是太困了,沒有力氣玩什麼飛檐走壁了。橋樑靠岸的地方空間又大,又是視覺死角,安全的很。
鶴重樓:……
等等?
我是想讓你去把我們叫醒啊?你睡什麼睡?!給老朽起來啊
當然,他已經叫不醒沈聞了。
沈聞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正從外面和煦得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她坐起來看向外面。
是熟悉的風景。
首都第一醫院vip病房。
沈聞抬起手,看著因為打點滴而發涼的左手,有些疲累的眨了眨眼睛。
所謂的「心魔」指的就是這個啊。
她拔掉了自己手上的針頭,掀開了被子看了一眼,從床上翻下來坐在了邊上的輪椅上,自己推著輪椅溜到了衛生間。
vip病房的衛生間有鏡子。
左腿膝蓋以下截肢。右臂勉強保住了。
她盯著鏡子裡的女人伸手擼下了自己臉上的繃帶。
露出幾乎覆蓋半張臉的猙獰傷疤,以及沒了一半的頭髮,全是傷疤只能等待假髮拯救的頭皮。
左眼視力嚴重下降,右眼視力完全喪失。
「嗚嗚嗚,老大,老大……對不起老大,都是我的錯,老大……」病房裡傳來漢子抽泣和嚎啕的聲音。
沈聞扶著牆從衛生間裡挪出來。
看到幾個小子圍在病床前一個個泣不成聲。
媽的兔崽子,嚎喪呢?你老大我還沒死,嚎個屁的嚎。
不過這學的還挺像的。
那顆雷爆炸前她說了啥來著……哦,對,啷個小子敢在她墳前哭,她從墳里爬出來拖他們下去哭個夠。
小兔崽子們就是仗著她沒進墳,所以一個個敢圍在她病床前嚎。
沈聞單手插著腰,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幾個小崽子。
就這?
「別哭了。」她冷冰冰道,「一點也不像。」
哭得最狠那個小崽子抬起頭來,然後他的臉逐漸模糊,蠕動,最後變成了另外一張眼神頗為狠厲的臉:「你的夢境到是極為有趣……」
沈聞猜測此人應該就是「心魔」曲別風了。
她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曲別風作為一個出竅期的大能,他對自己的實力自然是十分自信的,而且自己面前這人最多也就只有築基修為,自然不必放在眼裡,見她一言不發,便道是她畏懼自己,正想著該如何從噩夢之中脫身吧。
畢竟,對方是個女子——這天底下哪有不愛美的女子,這張臉被毀成這樣,一雙眼睛也和瞎了沒什麼不同,對於女子來說,必然是天大的痛苦。
「脫了。」沈聞道。
就在曲別風揣測沈聞想法的時候,卻聽到對方突然有些暴躁地開口。
曲別風:?????
不是吧這位姑娘,就算是魔域那些個妖女,饞他美貌和身子,也沒有上來就讓他脫的啊。
沈聞滿臉不耐,皺著眉頭暴躁道:「給老子把你這身脫了,你不配。」
曲別風:??????????
魔域之中連那兩個合一境的逍遙道瘋疾患者都不敢這麼和我說話,你一個才築基的你……你、你……
「你不脫我來幫你脫。」沈聞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不知什麼時候,她不再是剛剛那副殘疾的樣子,臉上的傷疤也一掃而空,站在那兒的是一個和「沈聞素」容貌白、幼、瘦完全不同,年齡大約四十四、五上下的女性。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利落的短髮,小麥色的肌膚以及最多只能算是清秀的臉,卻有著一雙冷冰冰的死魚眼和難以一言以蔽之的銳氣。
她站姿挺拔,既像是一柄指向天空的長劍,又像是一堵堅不可摧的牆。
隨著這一指響,曲別風身上的衣服「唰」一下就潰散,並且轉為他本體所穿的那件黑色的法袍。
「怎麼可——」曲別風瞪大了眼,卻見對方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個形狀詭異的法器,這個玩意,經常玩戰略吃雞遊戲的話,恐怕不會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