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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心:……
「小施主,過了。」他道。
沈聞「嘖」了一聲。
她把手放在面具上,捏著嗓子道:「像我這樣的美貌,註定走到什麼地方都逃不出各式各樣貪婪的眼神,這就是美人的宿命啊。」
賀蘭韻:……嘔。
他不僅心裡嘔,他還實際做出來了。
胡忠:……
他想了想自己剛剛見到沈聞真容的時候,便抱著胳膊煞有介事的點頭:「這麼說似乎也沒錯。」且不問他一隻狐狸是怎麼做出這個抱胳膊(前爪)的動作的,他這發言就夠讓賀蘭韻再「嘔」一會了。
沈聞作為賀蘭韻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不僅僅是退婚問題,更是沈聞早年的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給賀蘭小哥造成了不小的後遺症。
求心嘆了口氣,垂眸念起了經。
沈聞伸手在茶杯里蘸了一下,不知怎麼的一點點的水,偏偏能讓她在茶几面上寫上好長一段話。
「直接從磐安進入渠樂國,肯定會被發現的,所以要先到從樓蘭到渠樂的必經崗哨,跟著樓蘭的商隊進入渠樂國內。」
沈聞伸手抹去了這段話,水漬又變成了另外幾個字:「霍吉有疑,身份恐不尋常。」
賀蘭韻的眼神微微變了一下,皺起了眉頭,他也伸手在水漬上抹了一下,字跡變成了:「那你還跟著?」
沈聞伸手抹了一下,字跡又變成了:
「這個商隊到處透著詭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賀蘭韻思考了一下,竟然想不出有什麼詭異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那個老色批霍吉的身上了,並且對他的行為進行了大幅度的瘋狂吐槽。
到是久居西域的胡忠先反映了過來:「凡人廚子。」
一般來說,這樣大型的商隊裡,若是領隊的商隊頭子稍微富裕、講究一些,一般都會從家裡帶一個比較習慣自己飲食風味的廚子來,一路照顧自己的伙食,尤其是從樓蘭到渠樂這麼遠的距離。
霍吉從頭到尾表現得都像個養尊處優的花花公子,他自己也說這是他第一次從樓蘭跑商到渠樂,打算趁著兩國聯姻來好好賺一筆。然而這支商隊卻沒有配備廚子,這一點,在沈聞的提醒下,也終於讓胡忠感覺到了怪異之處。
不要說廚子了,他一點食材的味道都沒聞到,別的不說,他作為一個犬科鼻子可比人修好使數百倍。
「所以……」賀蘭韻的手抹了一下桌面,水漬的內容變成了,「你懷疑他們都是修士?」
沈聞之前故意說自己並不熟悉西域四十六國的商隊,對他們跑商請修士作保鏢的事情感到很好奇,是賣個破綻給霍吉麼?
「對方應該也意識到了自己沒有配備廚子這件事情很奇怪,所以半路招攬了我們當廚子?」
沈聞抹去了桌子上的水漬,點了點頭。
這對話始於賀蘭韻對霍吉老色批的吐槽,終於沈聞冷靜不帶一點情緒的分析。
賀蘭韻的心情也複雜了起來:「那我們……」
「睡吧。」沈聞笑道,「睡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啊。」這麼說著,她還伸手想去拍一下胡忠毛茸茸的腦袋,誰知道這隻狐狸往邊上挪了一步,一臉:我的腦袋只有娜迦可以拍,毛也只有娜迦可以擼——的堅貞不屈的表情。
但是這傢伙的表情真的很高山老幹部,以至於沈聞和他對視了一眼就忍不住想笑。
為了掩飾這種幹啥,她臨時改變路線,在求心光溜溜的腦門上rua了一下。
求心:……
他嘆了口氣:「小施主……」
沈聞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抬起腳趕賀蘭韻出門去了:「走了走了,都在商隊裡了你還要和我擠在一起就過分了啊。」這麼說著,就把還保持著狐狸狀態的胡忠和賀蘭韻一起趕出了小飛舟的廂房。
她這一趕到是讓賀蘭韻想起了三年前她在宗門大比時候的所作所為,不讓他待在小飛舟里,恐怕是為了讓他打入商隊的內部,套取更多的情報。
畢竟,這支商隊即使如同沈聞說的那樣有問題,它在表面上做的功夫依然很不錯,至少不是真正熟悉西域的人,很難注意到沈聞所說的這一點。
賀蘭韻需要頭疼的東西,其實是在怎麼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從對方的嘴裡不動聲色的套取情報。
想到這裡,賀蘭韻就不由得頭疼了起來。
而另外一邊,沈聞坐在自己的飛舟廂房裡,摘下了面具。
她是個記憶力和觀察力都過分好的人,以至於在這個世界過了三年之多,依然記得鏡子裡這張顛倒眾生的臉其實並不屬於自己。
這具軀殼原本主人的靈魂已經不知所蹤,沈聞修行之後也曾經試圖在識海之中尋找沈聞素的意識,但是可惜的是,一星半點的痕跡也無。
求心依然盤腿坐在茶几前面輕聲念經,看上去就像是給沈聞守夜的羅漢像一樣一動不動。
「你也早點睡吧。」沈聞道。
求心停下念經聲,道:「小施主,生死有命,不必過於執著。」
「不是吧哥,我和你一塊三年了,還沒把你這個性子扭過來?」沈聞伸手,捏住了他的臉頰用力掐了一下,還扯了扯。
求心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沈聞的話而震動,還是為了她這話中隱藏的意思而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