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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說說?」他撥弄著手上的白瓷酒杯,饒有興致道。
「雲中君之所以不參加此次的宗門大比,是因為玄術宗算上他在內,已經有了兩位仙君,其中一位還是順位第二,極為特殊的太一玄君,所以,作為九宗第一的玄術宗,練氣、築基級別的弟子質量、數量來說,本身就遠遠超過其他宗派。」
甄子蓉點頭。
這一點他也想到了,雲中君是為了不讓玄術宗再出現第三位仙君,所以主動退出了宗門大比,轉而成為宗門大比的裁判。
「第二,此次大比特殊,往年的宗門大比,每一派都會現在內部選拔一邊,派出三到四名弟子參戰,但是這一次,雲中君將每個宗門參加大比的人數定在了二十位,加上獎勵是『宗門主得到仙君位』,所以這次大比,每個宗門肯定會派遣至少築基的修士參加。」
甄子蓉握著酒杯,輕輕小幅度的轉動著杯沿——這些信息都是玄術宗公布出來的,誰都知道,自然也會多想。
沈聞豎起了第二根手指:「一般的小宗門,哪怕是湊得齊二十個弟子開團……不是,是參加宗門大比,其中也肯定不會個個都是築基,這就意味著,弟子眾多的九宗七姓,在人數上就占了優勢。」
「那麼,其他的小宗門會這麼辦呢?」她露出了一個有些壞的笑容,「自然是連成一線,你出一個,我出兩個,湊一湊,算作一家,整個二十人築基的隊伍出來。」
「論起弟子數量,我極樂宮不會比九宗七姓少。」甄子蓉隱隱猜出了面前這個少女想要說些啥,但是他還是皺著眉頭反駁了一句。
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他的節奏和思維方式就已經被沈聞帶著走了。
對方並非和自己耍花招,而是純粹以現有的信息,推斷那位玄術宗主峰之上的老頭子到底在算計些什麼。
這些事情,自然是甄子蓉自己也計較過的。
「那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了。」沈聞眨了眨眼,「在我的推斷之中,極樂宮絕無獲勝的機會。」
「黃口小兒,信口胡說。」甄子蓉捏碎了自己手掌中的酒杯,一股威壓自然泄出。
沈聞當然不怕,她喘了口氣:「宮主為何不聽我說完呢?」
人在算計的時候,通常會給自己定一個目標,而碰到自己勢在必得的東西時,總會下意識的避開自己不想要的結局,這也是甄子蓉在這一次的算計之中未曾考量到的東西。
甄子蓉收回威壓,冷笑道:「且聽聽你有什麼見解。」
「這還得從『二十人組團』開始說起,所有宗門組成的團隊,會先進入龍皇山秘境進行一波初選,而其中實力最為拔尖的宗門團隊,肯定會被先練手除掉,這一點,我相信宮主也肯定已經想到了。」她攤開手,「而這一點,我相信雲中君也一定猜到了。」
「試問他這樣的人,怎麼猜不到自己頂下的規矩,會導致宗門之間博弈、合縱連橫、勾心鬥角呢?他讓玄術宗退出,一方面是為了玄術宗不再出第三位仙君惹眼,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為了穩固九宗的地位。所以,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九宗之內,一定會有人相互通氣,幹掉最有可能借著這次機會攀升的宗門,讓少司命仙君位落在九宗七姓的人手中。」
要知道,九宗七姓,除了西域四十六國、崑崙殿、逐日城、大悲寺不同其他幾位聯姻之外,基本上都是同氣連枝,你是我叔叔的七舅姥爺,我是你二大爺的姑奶奶這種關係,這種千年建立起來盤踞在修真界上空的龐大關係網,幾乎阻斷了所有小宗門往上爬的機會。
他們也不會願意這些小宗門爬上來和他們分一杯羹。
其中,大悲寺是特殊的存在。
原著中,就曾經提到過,若是玄術宗也隕落,那麼大悲寺就是中州最後一道防線。更何況出家人幾乎不和紅塵中人爭名奪利,所以基本上九宗七姓都會給大悲寺一個面子,也不會防備大悲寺什麼。
但是極樂宮不一樣。
作為近百年崛起,有能力衝擊九宗地位的宗門,極樂宮一定會是宗門大比中,第一個□□掉的炮灰。
你以為人家是名門正派,會跟你光明正大,其實人家根本不想給你機會上位。
甄子蓉是聰明人,他當然知道沈聞的言下之意。
他垂眸,突然一笑:「那麼,你來找我,肯定也不會是為了給我分析利弊。」
話說到這裡,沈聞知道自己空手套白狼已經套了一半了,便笑道:「我能有什麼……」
「你要是不實話實說,我可就揍你了。」甄子蓉微笑。
他生的確實美,是那種很馬叉蟲的妖艷感,吃多了求心、妙法這款白淨蓮花口味的素齋,妖艷濃烈系的好像也挺不錯。
畢竟,沈聞也承認自己是個鐵打的顏狗。
可惜,這位看著是個肉食系,實際上草食都不如,他女人過敏。
「這一次,大悲寺會派遣兩位左右的弟子參加宗門大比,意思意思,因為佛修功法特殊,除了閣下的極樂宮會被當成炮灰打,小和尚們也肯定是第一個要被踢出戰局的存在。而妙法賢師,剛剛又與萬里杏林結了盟,但是這兩個宗門參加宗門大比的人數都少,在人數上不占優勢……」
「你是想讓我極樂宮弟子犧牲自己,保大悲寺和萬里杏林通過初選?」這話聽著真是讓甄子蓉不舒服,「我作為一宗之主,做什麼自然都該以我極樂宮為主,我保大悲寺和萬里杏林進階,而他們不會為此回饋我,我又為什麼要怎麼做?而且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來找我也是自作主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