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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然是沒有。」兩個小和尚也不得不承認,沈聞到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符合「大比規則」的。
「其次,我傷他們的性命了嗎?」沈聞又夾了一塊靈獸肉裹上香辣醬塞進嘴裡,吃得滿嘴都是肉香。
「這也沒有。」了虛搖頭。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那你們bb啥!我當然不是魔修,我要是魔修,你們一窩都給我屠了好嗎,你們以為還會剩活口?」沈聞用筷子敲了敲鴛鴦鍋的邊緣,發出「噹噹當」的聲音,「童年陰影這種東西,和真正的生死之劫比起來,屁都不是!」
一邊的梁丘嚴被綁的嚴嚴實實,空聞火鍋香,吃不到火鍋鮮,開口道:「更有甚者,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懷疑,甚至質疑起了自己的赤子之心……」
「不啊。」沈聞打斷他,「因為『真的』懷有善意和俠義之心而出手救人,卻墮入陷阱之中,並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她特意給「真的」兩個字加了重音,弄得梁丘嚴一臉尷尬。
沈聞又給求心夾了一筷子茼蒿菜——他從剛剛開始一言不發,一直乖乖吃菜,拒絕參與討論沈聞的所作所為。
「真正應該羞恥的人,是利用他人的善念布局,操縱一切的那一個。」沈聞收回給求心夾筷子的手,一臉的悵然。
話音未落,除了求心以外的三人,齊刷刷的看著她。
「你們看著我幹啥?」沈聞挑眉。
梁丘嚴忍無可忍:「羞恥呢?」
「什麼羞恥?」沈聞眨眨眼,把辣鍋里最後一塊肉塞進了嘴。
了淨:……
了虛:……
無辜倒霉蛋梁丘嚴:……
好吧,有什麼羞恥,羞恥值幾個錢啊,都不能拿來涮火鍋。
外頭響起了驚雷,閃電的須臾之光時不時照亮這個隱蔽的藏身之所,沒有一會,雨就「呼啦啦」當頭砸了下來。
沈聞從懷裡掏出梁丘嚴的玉牌,遞給他:「算了,反正都是一起吃過火鍋的交情了,老哥別介意啊,我這也是合理利用規矩。」
梁丘嚴作為依附於崑崙殿的小宗門弟子,這一次的龍皇山秘境大比,他其實是崑崙殿那一國的抱團小修士,參加宗門大比的理由也很俗氣——讓自己的宗門能在崑崙殿眾多舔狗之中脫穎而出。
順便,還能為自己謀一個出路。
梁丘嚴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有野心的人,讓他一直留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裡消磨,比殺了他更恐怖。
他切切實實地知道修仙這條路上,什麼都缺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而面前這個人,明明是個比小宗門弟子還要慘的散修,卻一副吊兒郎當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說真的,在看到那些大宗門弟子一個個落在各種奇葩陷阱和陣法之中,梁丘嚴內心那個酸精,其實是默默地得到了很大的滿足的。
只是,酸完以後,他又覺得自己這麼酸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他看著沈聞遞給他的,他自己的玉牌——這是他唯一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說吧,你想交換什麼?」梁丘嚴問道。
像這樣的人,明明看上去吊兒郎當,萬事都不在乎的樣子,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著明確目的的。
肯把玉牌還給自己,這個人一定想好了交換的條件。
「我叫燕雙鷹。」沈聞像是推眼鏡一樣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半張面具,「梁兄,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事情,一定會計算後手?我把玉牌還給你,是想賣你個人情,從你這裡換取什麼東西?」她現在的聲音聽著確實就像是個普通的、吊兒郎當的少年郎,「那你就錯了。」
沈聞伸手掐了個滌塵咒,處理掉了鍋碗瓢盆,順便放開了被五花大綁的梁丘嚴。
「我做什麼事情,都是隨著心情來的,坑那些宗門子弟是心情,給你玉牌也是心情,救這兩個小師父是心情,給求心夾菜也是心情……隨興所至,隨心所欲,我把這個玉牌還給你,也只不過是我想給你罷了。」
沈聞這一番話真真假假,弄得梁丘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別有後手,還是真的就是她性格使然,隨心所為了。
他伸手接過玉牌,輕輕摩挲著玉牌上的自己的名字。
「是你害得我沒能在白天衝出去,足足晚了一日,還我玉牌,我也不謝你了。」梁丘嚴道。
沈聞聳肩,表示無所謂。
梁丘嚴盯著這個穿著古怪,做事也古怪的散修,忍不住輕笑道:「你真是個怪人。」
「多謝誇獎。」沈聞抱拳。
了淨和了虛見狀,也暗自鬆了口氣,心想這位小檀越雖然為人古怪了些,但是終究還是講道理的人。
唯有一邊的求心默默收起了自己的碗筷。
……阿彌陀佛,沈檀越,又要坑人了。
第38章 38
所謂音修,以音和五行,通和天地。
霽月城仙樂大陣,若是隔著老遠聽一聽,自然覺得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可惜的是,這摧心肝、斷五臟的音修大陣,是堵在神女峰出口之前的。
這就意味著,每一個想出去的人,都得能過得了這一關。
一個築基的音修並不可怕,畢竟音修這一類的修士,依靠本命法器,坐陣占眼,卻不擅長近身格鬥,只要能靠近他們,以戰法強壓,自然也能一舉打敗。可惜的是,這是一群音修,當他們抱團為陣,左右互防的時候,便幾乎完全杜絕了善戰的修士近身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