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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沈聞像是來了興趣一樣,笑嘻嘻的撐著臉聽著越女繼續說。
後者白了她一眼:「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瞧你笑嘻嘻的,不許笑。」這話說的頗為刁蠻,沈聞抹了把臉,面無表情繼續聽了。
越女只是隨口這麼一懟,見她真不笑了,又噎了一下:「你——算了,我還是繼續說正事吧。」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那兩位弟子的資質都不錯,便按照往年一樣,以音律、修為、心境為試,上品者奪魁,音律和修為兩試沒有什麼問題,卻在第三場心境試的時候,出了岔子。」
「讓我猜猜,是其中一位弟子的心境出了問題,瘋了?」沈聞身體微微前傾,半拉面具下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越女。
卻見越女搖頭:「不是,是兩個都出了問題。他二人在心境試之中,雙雙突然崩潰,體內靈氣狂亂暴走,以至於七孔流血而亡。」小琵琶仙一雙柳葉眉微微蹙起,似乎是想起當日的景象,還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練氣期的心境試根本不會造成這麼慘烈的結果,後來,幾位長老前往新弟子的學堂和宿處調查,卻意外發現這一屆弟子之中,約有七八人吸食『醉仙』,程度各有不同。而這兩個在心境試中暴斃的弟子,對醉仙的依賴最為嚴重。」
「說到底,你還沒解釋醉仙到底是什麼呢?」沈聞聽著有那麼點意思在裡面了,卻不貿然開口,只是等著越女自己把答案拋出來。
「『醉仙』此物,據說吸食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靈氣充裕,經脈暢通,頭腦清晰無比,雖以『醉仙』為明,實則確實清醒藥,對於一些練氣期的修士來說,表面看上去似乎有所助益,但是這東西長期用會產生依賴,隨著修為越往上,對醉仙的需求也就越高。」越女想到這裡,忍不住啐了一口,「沒出息,不好好自己琢磨修煉,盡想走寫旁門左道的捷徑。」
「師父得知此事之中,命門下弟子調查醉仙一事,一路追查,只找到其中一味關鍵的藥材產自崑崙礦脈,乃是一種靈石石皮磨成的粉,師父便覺得要追查到底是和人在生產醉仙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還得從崑崙礦脈開始查。」越女說了這麼多,到這裡卻驟然止住了話頭,「你知道我想請你幫什麼忙了吧?」
沈聞嘆了口氣:「投鼠忌器啊。」
崑崙山脈的礦產,勢力分布複雜,無論是逐日城明家,還是崑崙殿,或者西域四十六國的皮山,扯上其中任何一個勢力,越女作為「九宗七姓」之一霽月城的弟子,都會礙於師尊的關係放不開手腳。
但是沈聞這麼個散修就完全不同了。
散修嘛,那基本上和魔修一樣,都是拿來背黑鍋的。
「哦,就是背鍋我去,送死還我去對吧?」沈聞就地一躺,「那你還是打我吧。」
「你!」越女氣結,「你——你起來,再不起來我真打你了!」
沈聞躺在地上擺了個大字:「你打唄。」
端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越女氣得臉都紅了,招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對著沈聞的肚子就倫了上去:「起來!」
沈聞:噗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沈聞才抹了把臉,擦掉了噴出來的口水:「我也沒說我不幫忙啊。」
聽越女的敘述,這種名為「醉仙」的藥劑,和她上輩子深惡痛絕的某種玩意是一路的,沈聞可能沒皮沒臉,可能死不要臉,但是對於這些大是大非的東西,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其實是不爽越女這種「送死你去,背黑鍋還是你去」的態度。
「我跟你說,送死……不是,是調查我可以,但是黑鍋,我不背。」沈聞揉著肚子,「查出來要是和九宗七姓相關,你們霽月城自己背鍋。」
越女道:「若是查出來和九宗七姓有關,師父定然會和他們割袍斷義的!」
沈聞反問:「若不會呢?」
越女沒想過,一時被問道了,咬了咬嘴唇,一雙杏眼有些霧蒙蒙,半晌,她才道:「若是真的查出來和九宗七姓有關係,師父卻還要包庇製造此物的罪魁禍首,那這霽月城,我留著也沒什麼意思!」
沈聞看她這幅樣子,咳嗽了一聲道:「只是做個最糟糕的心理建設,你不要這麼緊張,說不定查出來這鍋要丟在某些魔修身上呢?」
這話說得原本有些緊張的越女舒了一口氣,又笑出了兩個酒窩:「是呢,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當然只有魔修才會做。」
沈聞:……
行吧,天真是福。
「你來找我幫忙,你師兄師姐知道麼?」沈聞突然打出暴擊。
越女:……
「不、不管,這事是我自作主張,你千萬別讓師姐知道。」
沈聞:……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行吧。」沈聞道,「我幫你。」
而且,這件事情,恐怕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那巍峨壯觀,白雪皚皚的崑崙山脈里,還有這處處透著詭異的土戈城,沈聞都要去探上一探。
好好地看看,這「九宗七姓」之中,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她不知道的。
第102章 102
燭光如豆,在夜色之中閃閃爍爍。
求心在飛舟的房間距離沈聞最遠,也是除了鳩摩晦之外最暗的房間,倒不是沈聞苛待他,這房間是當初分房間的時候,求心自己選擇的。沈聞勸了他幾句,他堅決不肯換,就只好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