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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衝鋒,特效拉滿的雙方的主要戰場還是在地面上,玄術宗的諸多修士站在玄術宗浮空大陣之上,齊心協力撐起阻擋空中襲來惡獸的結界。
另一邊霽月城的諸多音修小姐姐小哥哥們組成的民樂大陣,以音波夾雜著修為擾亂戰場上的魔修們心智——大概是吸取了當年被沈聞攻破的經驗,這次的民樂大陣里居然多了一柄二胡兩把嗩吶,連腳踩著嬌嬌站在上方和雪霽對峙的太一玄君都有些戚戚焉。
如今,在喊聲震天的戰場上方,分別是站在雲鯨背上以黑氣控制全場的「魔尊」,一個卻是白衣勝雪,一頭華發也不曾認真梳理過,以一個飄然姿勢站在巨龍脊背上的太一玄君。
玄君道:「本君在此等了閣下這麼久,閣下到是終於肯現身了。魔尊雪霽……不對,應該叫你『戾』才是吧?」
這場戰事必須在北荒和中洲交接處無人居住的曠野結束,若是任由被戾氣感染惡獸往南行進,那麼接下來便是諸多凡人受災了。
玄君其實原本並沒有對這些凡人有多麼身後的感情,畢竟哪怕是在修仙界,他也是處在上層中的上層,不要說凡人了,任何一個修為較低的修士,他都不可能去理解和體貼對方的難處。
但是如今,他卻不一樣了。
「呵。」對方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叫什麼都行,反正待到這場戰事了了,我也不用再被這具身軀所束縛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本尊早些年看上的可是你的天生道體,若不是那個天女族的末裔強運加身,叫你逃過一劫,你這幅肉身早就是本尊的囊中之物了。」
玄君倒也不生氣,只是淺笑道:「像你這樣的齷齪東西,自然是不配謀奪本君肉身的,天道若是許了你這麼做,那這世道倒也合該滅了。」
「戾氣」被他噎了一下,卻也不惱怒,只是道:「你此刻站在本君面前,卻不見那個名叫沈聞素的天女後裔,想必是趁著你在此處拖延本尊,她好繞後去激活北荒之中的那兩個法陣吧?」說到這裡,他唇角的笑意也帶了一絲得意。
其實早在太一玄君他們激活其他三洲陣法的時候,他便有所感知,但是他如今敢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前線,那一定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要知道他在所有人之中最為忌憚的,只有身具佛主舍利修為的天女後裔沈聞和面前這個天生道體的太一玄君。
當初元姬在五洲之上設立法陣,這法陣玄妙是玄妙,卻消耗甚多,也並沒有元姬一族們想像的那麼牢靠,至少在天女族裔淪落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能按時去修繕這些法陣。戾氣自從徹底拿下啊北荒之後,便為了一勞永逸,將北荒的兩個原本就已經因為沒有及時修繕而破損的法陣給徹底拆毀。
如今就算沈聞素去了北荒,她也只能看到自己部署在法陣遺址四周的那些凶獸罷了!
玄君看著對方面上頗為得意的神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才好,若是沈聞在此,她極有可能做的事情不是無情的擊碎對方的幻想,而是先裝作「什麼,我的行動居然被你看穿了」,隨後才狠狠扇對方的臉。
但是……他想了想沈聞這麼做的時候那個誇張的顏藝,哪怕是她那張天下無雙的美人臉也撐不住這麼糟蹋。
太一玄君還是要臉的,他沒有這麼豁得出去。
於是他便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沈聞素』,是『沈聞』,此間天下,獨一無二的阿聞。」
戾氣突然被狗糧左右開弓塞了一嘴,卻並不知道自己在吃怪味餿狗糧,只覺得太一玄君說的話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也就罷了,還讓人特別想揍他。
「而且,你是憑什麼覺得你這點小心思,阿聞會看不穿呢?」
話音剛落,玄君身後的玄術宗浮空大陣便開始散發出異樣的光輝,這光輝太過耀眼,更讓人感覺詭異的是,這光居然帶著至陰之氣,仿佛八卦陣中那個「陰」一般。
戾氣臉上原本譏誚且自信的神情為之一頓。
千萬年前,他似乎曾經見過同樣的場景,但是……但是那個時候,散發出在這等光輝的,是兩座天女浮空城「瀛洲」和「蓬萊」。他自然是知道玄術宗浮空大陣的主峰是當初的蓬萊,也就是代表「陰」的那一部分,但是代表「陽」的瀛洲沒有出現在此處,貿然發動封印陣法,只能導致玄術宗浮空大陣崩毀罷了!
浮空大陣確實是在「崩毀」——不,確切來說,是依附在主峰之上,代表八卦陣法的八座山峰正在逐漸脫離主峰,連結主峰的靈橋崩塌,山體逐漸從上至下沉降到戰場之上,可作為主峰的「蓬萊」卻巍然不動,甚至散發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輝,這光芒所照的地方,渾身纏繞著黑氣的惡獸們開始像盛日暖陽之下的露珠一樣蒸發。
之所以沒有崩毀的原因……卻見那一直跟隨在玄術宗浮空大陣之後的戰艦上,也散發出至剛至陽的光芒,和蓬萊上的陣法相互輝映,直逼雲鯨之上的「戾氣」。
……這他媽的,七寶如意樹是生長在崑崙之陽的寶木靈樹,千年以來,至剛至陽的靈氣滋養著這棵靈木,讓它成為了足以承載瀛洲之上「陽」之陣法的存在。
他以為沈聞帶走了瀛洲,卻沒有想到她其實是把瀛洲掏空了,把陣法移植到了更不顯眼的七寶如意樹上!
戾氣受人七情六慾滋養,野心和欲望更勝常人,七寶如意樹這樣的天賜靈寶,在任何人眼裡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上法寶,但是他怎麼樣都沒有想到沈聞這個人,不但不貪,更連世俗的欲望都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