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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知道擺什麼表情的話,只要微笑就好了。」沈聞一本正經道,「盛惠,萬里杏林出品萬靈解毒丹,一顆一百上品靈石,你一共幹掉了十顆。」
鳩摩晦:……
沈聞見他面有難色,便道:「不會吧不會吧,堂堂大塔林寺大尊者,不會出不起一千上品靈石吧?」
鳩摩晦:……
他輕嘆一口氣:「檀越,修行羅漢道的尊者,不會保有自己財產,只需蔽體三衣即可,至於靈石、法寶,皆是外物,歸於大塔林寺所有。」
沈聞:……
哦,你也是窮鬼啊。
大塔林寺由後塵國舉國供奉,你是大塔林寺的和尚頭你跟我說你是窮鬼,你自己信嗎?
「不是,大哥,這是一千靈石啊,這可是一千靈石啊……」沈聞道。
鳩摩晦垂眸,半晌才雙手合十道:「檀越高義,大塔林寺的所有財產都是由西域百姓供奉,貧僧無權隨意動用,貧僧能支配的,唯有自己的一條命,一身修為而已。」他唇角微微翹起,若說他平時板著臉是寶相莊嚴,像是廟宇金漆玉塑的佛像,那麼他笑起來,就……格外的西域妖僧了。
——甚至有點嫵媚。
沈聞:……謝謝,我不吃色-誘這一套的。
我要你一條命幹什麼?煲湯嗎?
我要你一身修為幹什麼?雙修嗎?
我只想要你的錢啊?!我想賺點錢去跟公輸弦那個鐵公雞定做個陽光桑尼號啊你懂不懂!
第80章 80
沈聞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尋找出路上,但是這地下河窟的陣法實在是太過龐雜了,以至於沈聞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到其中隱藏著的出路。
她想了想,對著邊上的鳩摩晦道:「別閒著啊。」
鳩摩晦微微蹙眉:「貧僧不通陣法。」
「我是說你跟我聊聊天,別讓我因為老盯著陣法犯困。」沈聞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穿越過漫長歲月留下的陣法線條,「太複雜了。我不太能理解。」她想了想,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盤起了腿,「這麼複雜的陣法不太可能是一個人建造的。」
沈聞現在覺得自己的左半邊腦子嗡嗡的。於是她暫停了思考陣法的事情,轉而和一邊盤腿坐著的鳩摩晦聊起了天。
鳩摩晦吐了兩口黑血,很顯然萬里杏林的萬靈解毒藥在他的身上起了作用,但是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而且他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沈聞要和他說話。
畢竟,鳩摩晦修行以來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靜默的待在大塔林寺的舍利塔林之中,一坐數年,直到身上都落滿塵灰。
除了辯法之外,他極少和人開口。
只是他是西域眾多修行僧之間無冕的佛子,他這番作風也會讓人覺得他高深如海罷了。
「聊……什麼?」他道。
沈聞:「大尊者,你是不是沒朋友啊?」
鳩摩晦:……
他只好雙手合十道:「諸生生滅,皆如白駒過隙,緣法皆空,無所執。」
「哦,沒朋友。」沈聞道,「那隨便聊點什麼,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吧。」
大腦是需要休息的,長時間將注意力放在陣法上,花的時間越久,越難找到突破點。
鳩摩晦:……
這句「沒朋友」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扎心。
不僅扎心,還讓他有些想出口反駁。
但是仔細想想,他好像真的沒有朋友。
於是他道:「檀越,是不是還在生氣?」對他說話這麼夾槍帶棒,對著心窩子一個勁的扎,盡顯其惡劣的本性。
沈聞靠在岩石上,打了個哈欠:「嗯?你是指剛剛沒接我,又讓我一頭扎水裡,還是指你拿我當妖女意-淫?」
鳩摩晦:……
他極少被人這樣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以至於忍不住瞥了一眼這個性格惡劣的小妮子。
——卻見少女纖頸修長,一雙眼睛跟沒睡醒一樣迷離著,一舉一動自然嫵媚。這確實是天生的絕色,若是定力不夠之人,怕不是一眼就魂飛神盪,恨不得把命也給她了。
「我有件事就覺得很奇怪。」沈聞扭頭盯著鳩摩晦,「你好歹也是個大乘佛修,怎麼會不知不覺被人下了藥……我是說毒呢?」
鳩摩晦沉默了一會,道:「給我下毒的,恐怕是個凡人。」一個頭髮雪白,眉毛稀疏,垂垂將逝的老婦人,對著這樣一個人,即使是孤傲如鳩摩晦,也沒有辦法不心生憐憫。
沈聞一聽就來了精神:「嗯?誰?」她低頭思忖了會,笑道,「哦哦,我猜到了,是詩瑪姆姆吧?她和你有仇嗎?你騙她感情了?還是你騙她女兒感情了?還是你騙她孫女感情了?!」
鳩摩晦微慍:「貧僧從未見過她。更遑論她的女兒、孫女了!」
「指不定人家年輕的時候對你一見鍾情,結果你根本沒注意到她呢?」沈聞根本不在乎鳩摩大尊者語調里的慍色,繼續逗弄這個大和尚。
鳩摩晦又被她噎了一下,薄唇微抿,不再理睬沈聞。
沈聞卻繼續掰著手指和他分析:「你想想啊,一個凡人,還是個老婦,給你下這個藥難道還打算睡你不成?而且這藥早不發作晚不發作,落到剛才才發作,可見是延遲性的藥效,到時候她早就走了,說明並不是她想睡你,而是想讓你去睡別人……」
鳩摩晦忍無可忍:「女兒家莫要滿口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