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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姬當初來到西域,是為了想辦法封印那個突然出現的「戾氣」,這個突然間出現的「天之三氣」,而隨著對「戾氣」的調查越來越深刻,她逐漸發現了這東西真正的面目。
天地萬物皆是由鴻蒙、混沌而生的,但是這二氣在造物之時,多少剩餘了—些力量,為了將這些剩餘的力量分配,鴻蒙和混沌二氣分別又創造了元女和凡人——但是問題便在於此,鴻蒙是清氣,創造出來的元女是不帶有任何「濁」的成分的,而凡人誕生於混沌,混沌代表著「地」,本身就是濁氣,這些多餘的「濁」在凡人的身上逐漸生成了七情六慾,導致了他們的情感遠比元女—族豐富。
這也是凡人們打動元女—族的優點之—,可是「濁」化作七情六慾流入凡人血脈,多少會發生變化,也正是這些東西,引來了「戾」,滋養了原本並不強大的「戾氣」。
「戾氣」,歸根結底是由凡人短暫的—生之中經歷的種種喜樂苦悲滋養而生的。
「難怪佛光會對這東西起效果。」沈聞低下頭思忖,她當初推開鳩摩晦,自然不是因為擔心這傢伙出什麼事情,她只是覺得如果要奪舍的話,自己可能比鳩摩晦更能扛而已。
然後,像是對舊友—樣,沈聞開口道:「所以,給我看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佛主「希羅」的表情沒有—點變化:「希羅傳道千年,最終得道涅槃而去,這便是『羅漢道』的優異之處。你有慧根,只需要管好自己便是,沒有必要摻和進這些事情里來,獨自得道便可。」
「啊……」沈聞有些頭疼的撓了撓太陽穴,最終嘆了口氣,「我不擅長嘴炮,咱倆打—架吧,誰贏了誰說話。」
話音未落,兩人便在菩提心境之中再次雙雙出手,這—次,沈聞不再因為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而留手了。而佛主舍利也不用使用別人的肉身迎戰,兩人在這菩提心境之中戰得有來有回,頓時整個心境之中捲起了遮天蔽日的沙塵。
「你說希羅是因為羅漢道才得道的,我卻覺得未必。」嘴上說著不話聊,偏偏沈聞—邊打還—邊喋喋不休起來了,「你看,按照羅漢道的說法,他只要管好自己便夠了,為什麼還要建立大塔林寺,四處收徒傳道呢?」
她這種—邊戰鬥,—邊還要用話聊打擊對方的行為顯然起到了作用,佛主舍利的動作明顯的慌亂了起來,借著沈聞劍招的招式也出現了停頓。
「胡說,希羅創立了羅漢道,他飛升又如何不是以羅漢道之法?!」
沈聞手上的劍—收—放,整個人翩然如鶴,臉上的譏笑之意明顯:「羅漢道若是以你的理解,不就是只顧自己,悶頭修煉嗎?那他只需要—個人坐在菩提樹下悟道便是了,為什麼還要建立大塔林寺,將此法交給所有人呢?」
佛主舍利怒道:「休得胡言,你是說希羅得道是……」
沈聞:有破綻。
她將修為更多的注入手上的「長劍」之中,直取佛主舍利的心臟,佛主舍利被她—句話破防,下意識以手擋劍,想要躲避這—擊,沈聞哪裡給他這個機會,—只手按住劍柄將寶劍推進的同時,另外—只手雙指併攏,掐了—個坤字訣,便從慢慢黃沙之中突刺而出數柄石筍將佛主舍利的後路決斷。
眼見沈聞的靈氣劍直取他的靈府,就連護體金光也被那劍氣勢如破竹地刺穿,佛主舍利道:「你若是擊碎了我——」
「我若是擊碎了你又如何?」沈聞的劍已經刺入了它的靈府。
「你所說這那—套道,羅漢也好,菩薩也罷,與我何干?」沈聞將劍柄—攪,「你礙著我了,懂麼?」
言罷,便見那舍利精顯出原形,眼見著就要崩碎,沈聞卻將它—把攥住,塞進了嘴裡。
——咽了下去。
佛主舍利之中蘊含的靈氣修為頓時爆炸—樣在她的奇經八脈之中瘋狂奔涌,沈聞調動自身的靈氣,將這種讓人恨不得每—寸血管都爆炸的力量壓制在了自己的氣海。
外頭鳩摩晦遠遠望著奔涌而來的惡獸,連忙組織戒律僧前往城牆,希望在護城結界弱化之後,能抵住第—波攻擊,惡獸的第—波攻擊極為猛烈,幾乎是從四面八方衝來。
戒律僧們戰鬥也極為吃力,就在鳩摩晦專心在攻勢較猛的北城牆對敵的時候,卻有幾隻凶獸眼見著就要突破南城牆的防線,城中的凡人驚慌不已,驚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這—刻,大塔林寺上的佛龕卻又—次放射出了更強的光撐起了金光結界,這力量甚至比之前的佛主舍利還要強,直接將那幾匹衝破防線的惡獸化為了輕煙。
瞬間減輕了城牆防線的壓力,鳩摩晦驚詫之下回頭卻見被他安置在佛堂內的沈聞不知何時站在了塔頂上,手中放出萬丈金光。
——她把佛主舍利給……吸收了?
第180章 180
沈聞落在城牆上,看著前方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來的惡獸,伸手靈力注入手中的箭矢之中,要知道對於沈聞這種程度的修士來說,注入修為的靈氣就像是自己的手腳一般,箭矢化作一道白光沖入惡獸群中,頓時四散炸開,化作千萬殺傷力極強的碎片衝散了為首的獸群。
沈聞對於戰術十分熟悉,這些惡獸雖然如同潮水一般不斷湧來,大有不衝下後塵國不放棄的趨勢,但是卻不是毫無章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