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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韻:阿嚏!
太一玄君:……
「你這樣將瀛洲直接化為掌中芥子,你所說的那些場景我們都沒能一一目睹,這樣一來,對於將真相公之於眾這一點極為不利。」他決定無視沈聞身上散發出的這種微妙的自豪感,將重點重新拖回瀛洲之上。
沈聞雖然告訴了他自己在瀛洲之中得到的信息,包括「鴻蒙」、「混沌」以及從二者開天闢地遺留下來的力量之中誕生的「戾氣」。以及元女和凡人結合,誕生了擁有靈根的修士這件事情,但是因為瀛洲化為了沈聞的掌上芥子,反而讓這一切失去了佐證。
要知道,如是玄君沒有想錯的話,沈聞之所以一進入瀛洲結界之中,就能看到這些畫面,一方面是因為瀛洲結界下的法陣聚集靈氣,保留了當初的畫面,這個法陣就像是一塊大型的留影石一樣,將當初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保留下來,並且在整個法陣的範圍內循環播放。直到沈聞將瀛洲之內千萬年來存留的靈氣都吸納入自己的靈府之中。
想到這裡,太一玄君不由得有些遺憾。
沈聞這下子到是再也不缺靈氣了。
好像,也不需要他了。
「嗯。」沈聞點了點頭,「但是當務之急是在獸潮之下保持瀛洲的完整。而且證據也不僅僅只有瀛洲有,最多只是沒有瀛洲那麼直觀罷了。再說了,就算沒有瀛洲之內的畫面,難道九宗七姓的諸位,還要因為我手上沒有所謂的證據,就拒絕釋放自己扣押的天女嗎?」
「說到這個,天女一族可能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太一玄君道,「你還記得董誠嗎?」
這個名字沈聞已經丟在腦後很久了,從太一玄君的口裡冒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沈聞還略略思考了一下這傢伙到底是誰。
不過玄君也沒有放任她思考太久,乾脆自己就給出了答案:「是水月峰的峰主,之前來替我求娶你的那一位。」
「哦,是那個鐵憨憨啊。」沈聞抱起了胳膊,「他怎麼了?」
「之前公輸家主為了討好玄術宗,曾經將墨城公輸家豢養的天女借給他過,之後被師父發現,遣返了天女,又將董峰主禁足在自己的洞府,罰他面壁思過五十年。」
沈聞挑眉,將手放在了下巴上,皺起眉頭回想當年的事情:「我記得也是差不多的時候發生了那件事情吧?就是宗門大比的時候那件事情?」
「而那之後,他屏退了所有伺候的童子,一個人呆在洞府裡面壁思過。」
像董誠這種修為的修士,五十年對他來說不長也不短,加上修士辟穀,讓他一人呆在洞府之中面壁思過五十年,也算不得什麼嚴厲的懲罰。
只是沈聞不懂玄君為什麼特意和她說這個。
「他偷偷跑出去,跑到公輸家把那個天女帶出來了。」玄君湊到沈聞的邊上,對著她耳語道。
沈聞:……
哈?
「師父不知道,董峰主擅長隱遁一類的陣法,他把那個天女藏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奈何那個天女似乎是被採補過度,整個人虛脫異常,連靈府都是殘破的,我也是直到董峰主偷偷傳信給我,問我能否想想辦法,才知道他偷偷辦了這件事。」
說實在的,沈聞已經不太記得這個董峰主到底長成什麼模樣了,就知道他是個為了進階修為不擇手段的男人,今天太一玄君跟她說的這一出,她到是沒有想到。
「我便問了董峰主墨城公輸家天女的情況,他說自己救回來的這個女子不會說話,是個啞巴。他是在這女子身上做了記號,才能在潛入墨城的時候找到天女藏身的地方。根據他的說法,墨城之中遺留的天女不會超過十個,他沒有能力全都帶走,也擔心打草驚蛇,便只帶走了一個。」
「其中……並沒有一個新生兒。年紀最大的,也已經有五十餘歲了。」
沈聞知道他想說什麼。
也許自己已經是這個族裔最為年幼的後代了。
「不管怎麼樣,先想辦法把她們帶出來,好好安置她們吧。」沈聞道,「她們吃了太多的苦,見識過了太多的齷齪,她們將來的道路應該是由她們自己做選擇,我不想多置喙。」
「這也像是阿聞。」玄君點了點頭,「那麼接下來,我們是要回西域嗎?」
「接下來兵分兩路,我們先回到萬刃海,之後求心你留在南疆部署,準備迎戰,我和大尊者回西域一趟。」沈聞無情道。
太一玄君:……
雖然很想問為什麼,但是偏偏理性上,太一玄君非常清楚沈聞這麼部署的原因。
雪霽部署獸潮用來沖潰瀛洲,此計不成,但是卻成功讓沈聞沒有將元女同修士之間的關係立刻公之於眾。同時,也讓封印、消弭「戾氣」的方法,和大量元女時期的陣法遺產落到了沈聞這個遺族的手上。沈聞靠著果斷捨棄了一部分,令對方最大的目的沒有得逞,可以算是各有得失。
那麼雪霽下一步,一定會想辦法毀掉西域之中,元姬留下的那些遺物,甚至極有可能會放出元姬封印在渠樂地下河的那條獨角蛟。
雖然他們這邊也有一條獨角蛟,但是……嬌嬌只是一條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小蛇,要同足有萬年修為的老蛟抗衡,恐怕極為困難。
這麼一思慮,沈聞讓他留下來部署,是需要他聯合九宗七姓,在其他四州共同部署,以對抗修為拔高了一個層次的北荒魔修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