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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心搖了搖頭:「小僧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看不見,沈聞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這三年又總是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沒少得罪過一些小門派里的宵小之輩,哪天被人堵了他都一點也不奇怪。
沈聞當然不會怕宵小之輩堵門,她之所以躲得這麼快,完全是因為現在在門口堵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賀蘭韻三年多沒有聯繫過的未婚妻——沈雪柔。
她身邊那些,自然都是沈家子弟了。
沈家子弟不遠千里從春城這個南邊城市來到崑崙山脈腳下的土戈城,沈聞當然一點也不願意和他們打個照面。
要打不一定打不過,但是還是悄悄找個地方做掉他們算了。
畢竟……自己還殺了他們家一個長老,偷了他們的錢出來浪呢。
先別說別的,和鳳家還有玄術宗的聯姻這事黃了,都夠沈家家主把她腦袋給剁下來給沈家賠罪了。
不管沈家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沈聞是絕對不會在他們面前現身的。
賀蘭韻現在也挺著急的。
雖然沈聞這人欠揍又總是欺負他,還一口一個「媽」的稱呼他。
但是一日做媽終生為母,他是不可能出賣沈聞,讓她再被沈家抓回去的。
於是他便對著沈雪柔高聲道:「雪妹,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聞素的下落,但是我真的已經三年多沒見過她了……」
求心耳朵靈,自知這點距離他無論是走開還是做什麼都很顯眼,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頂帶沙的防風斗笠戴上。
這時候,他和鳩摩晦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廟裡出來的和尚。
沈雪柔面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上前一步拉住了賀蘭韻的手道:「韻哥哥,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對聞素姐姐有情誼,但是她闖了那麼大的禍事,還逃了三年,家裡都對她下了追殺令,若真是有什麼誤會,讓她出來澄清也是好的呀。」
賀蘭韻:……
我不是,我沒有,我對天發誓我不想加入沈聞那個麻將桌。
你別害我,我可以對佛祖發誓我沒有這個想法,要是有我就剃頭出家跟圓通大師修行。
他有些尷尬地從沈雪柔的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沈雪柔身後那些沈家弟子哪個不是欺負過賀蘭韻的,見他這般不配合,早就不耐煩了,更何況賀蘭韻現在只是個練氣九層的小醫修。他們這些沈家弟子,修為最低也是築基後期了,欺負個賀蘭韻還不是手到擒來。
「師妹,別和他多廢話了,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抓回去拷問拷問不就知道了?」沈雪柔身後開口這個弟子身材略有些發福,一張臉上橫肉到是生了不少,看著便是個面向兇惡的。
賀蘭韻尋聲望去,皺起了眉頭。
這裡還真有幾張熟悉面孔。
這些人,昔年在他根骨被毀,被告知不能修煉的那段時間,在沈家家學之中對他百般羞辱,毆打更是沒少過,這幫人,這幾張臉,他記性好的很呢。
少年的眼神里略略帶了一絲狠厲。
那沈胖子被他的眼神震懾,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又覺得自己這麼做很沒面子,便推開沈雪柔,上前想抓賀蘭韻的領子。
「爾敢。」少年如稚虎一般怒道,「區區沈家一個邊陲小家族,還敢對我動手嗎?」
這話顯然是激怒了在場所有的沈家弟子,沈雪柔的眉毛都微微垮了下來,一臉震驚得看著捏緊了拳頭的賀蘭韻。
「小子,廢物攀上高枝了還知道狐假虎威怎麼寫了是吧——哎呦!媽的誰砸我!」胖子顯然知道賀蘭韻師從山鬼仙君的事情,但是他現在在氣頭上,自然管不了這麼多。
所以在他動手的時候,就有個破布娃娃不知從哪飛出來,直接砸在他身上了。
「不許欺負小神醫!」丟出破布娃娃的小孩大約也就五六歲的模樣,話倒是能說通順了,可是因為缺了兩顆門牙有些漏風。
賀蘭韻記性好,不一定記得住全部病人,但是能記住所有的症狀,這孩子前幾天風寒高熱被送來,灌了兩副方藥下去算是救回來了,人卻變得有些憨憨的。
大約是因為燒壞了,有些憨,才會看到賀蘭韻和修士起了爭執,卻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破布娃娃丟到胖子身上。
胖子一看更惱怒了:「區區一個凡人——」
「區區一個凡人如何?」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求心此時卻開口了。
一邊的鳩摩晦目光落在背靠著雜物的沈聞身上,她的手指併攏按在地面上,一道蜿蜒的細流順著她的指尖汩汩流出,逆著地形而上,正在緩緩靠近沈家的弟子們。
「凡人也好,修士也好,皆是萬物生靈,這位施主何必如此傲慢,擺出一副鄙夷凡人的模樣呢?」鳩摩晦上前走了兩步,一腳踏在了那蜿蜒的細流之上。
沈聞:……
嘖。
「你又是哪跑出來的——」胖子見還有人來橫插一腳,他沒認出求心來,更不認識邊上的鳩摩晦,只知道他倆身上穿著的是中洲僧服,身上又有修士的修為氣息,便知道他倆應當是大悲寺的僧侶,一句禿賊剛想出口,卻有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哎呀這位中洲來的沈家兄弟,莫要這般著急嘛,早知道你們是來找這位小神醫麻煩的,在下我就不讓你們跟著我的商隊來了。」來人用孔雀羽扇遮住自己半張臉,那雙天青色的眼睛和油膩膩的說話方式卻讓賀蘭韻瞬間認出了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