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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顯進門開始就成了意外,李沅聽到那男人的醉話見識了他無賴的行徑,撩開床帳下床來,隔著空氣打開了他不老實的手。
兩人面對面, 雙方氣勢都不低,劍拔弩張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劉顯打量著這個小白臉,恨不能上去捏死他, 可見了玉容卿依偎在她身邊, 他心中更多的是被人奪妻的痛楚,指著那男人問她:「他說的是真的嗎?我不聽他的胡話, 我只聽你說。」
玉容卿攥著李沅的衣裳,為難道:「原本我就是被搶過來的,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劉顯你放過我吧,好好過你的日子不行嗎?」
「我不聽別的,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劉顯低聲怒吼。
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玉容卿原本還好聲好氣的想要把他勸走,可喝醉酒的人怒氣沖頭哪能聽得進她的好話,玉容卿有了李沅保護,說話也沖了些。
「他是我的相公,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的。」玉容卿伏在李沅胸膛上,避開了劉顯兇惡的視線,這種狀況她有些應付不來。
得知了真相,劉顯冷笑著自嘲,「我真是個蠢貨,竟然還想給你養孩子,竟然還想和你過日子……」
廢話說的差不多了,李沅看劉顯一臉落寞又不甘心的表情,心生厭惡,拍了拍玉容卿的肩膀說道:「娘子先去邊上坐一會,我跟這位還有帳要算。」
玉容卿點點頭,走到一邊去。
不大的房間中兩個男人赤身搏鬥起來,身上沒有趁手的兵器,打起來拳拳到肉,劉顯拳頭有力反應迅速直逼的李沅步步後退。表面上是李沅落了下風被劉顯追著逃,一旁的玉容卿卻看得清楚,李沅避開劉顯拳頭的同時引著他將力氣打到桌上、牆上、櫃門上。
人身都是肉長的,劉顯再有力氣也不可能不痛,用的力氣越大,捶到桌面上的時候就越疼,李沅靈活地閃避,看劉顯手上臂上一片青紫,手背上甚至出了血。
李沅戲謔挑眉,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冷笑,不過一個只會蠻力的粗俗野漢,也敢在他面前作祟。
等劉顯被遛了好幾圈,身體透支氣力,因為醉酒好疲倦的身體發了虛汗,動作也變得遲緩下來,李沅反手一掌打在他肩膀上,關節處喀嗤一聲,胳膊骨節移了位,劉顯痛呼一聲,竟感覺自己肩膀骨裂了。
下手真狠,劉顯咬牙忍著疼痛,不想在玉容卿面前露了弱。
連點身手都沒有,李沅玩弄他都覺得沒有成就感,沒有再為他浪費時間的必要,不等劉顯恢復過來,抬手一拳打在他下頜,劉顯登時就暈了過去。
晚上的慶功會上眾人喝了不少,即便主臥這裡鬧的叮鐺響,幾個院子裡的人也借著酒意睡得死沉,就連平日裡的巡邏隊也晃晃悠悠亂了步伐,
不得以驚動了劉顯,玉容卿不能「突然消失」,連封交代的信都來不及寫便拉著李沅要離開。
李沅安撫她:「卿卿別怕,不到明天他是醒不過來的。」
玉容卿嘟囔著:「今天晚上就不該辦這個慶功宴的,真是喝酒誤事,這下劉顯可要記恨死我了。」
「不過一個莽漢,後半輩子都不會再遇見了,還在意他做什麼。」李沅伸手拎了外衣過來穿上,俯下身將她抱起來,推門出去,玉容卿不會飛檐走壁,要他抱著才能離開。
走到庭院中,玉容卿小聲提醒:「還有莫竹,暗號是敲窗三下。」
「好。」李沅應下,也不轉頭過去,腳尖提起三塊石子,以指力作打,不偏不倚地敲在書房的窗框上,正好三下。
不過片刻,書房的門悄悄摸摸打開,莫竹看到庭院裡站著熟悉的身影這才跟過來,他聽著主臥房中鬧出了挺大的聲響本想過去幫忙,但聽到小姐的聲音後不久就聽到了姑爺的聲音,心知自己過去是添亂便待在房中等待暗號。
人都齊了,三人躲著巡邏隊的身影,沒有多長時間就走到了最後一座牆邊。
此起彼伏的蛙鳴蟲鳴聲中混雜著「噹噹當」的聲音,是接應的人在標記位置,三人來到牆根上,最後一面高牆難以跨越,莫竹數次打探地形就是被攔在了這裡。
正要苦惱時,見一襲白衣輕盈躍起,就像沒有重量的羽毛一樣輕而易舉踩到了牆頭上,李沅跳出牆去把玉容卿放下,讓蕭成照顧好她。
牆裡面落單的莫竹看著周邊陰森森的黑暗,又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走過來的巡邏隊,心中驚慌極了。
姑爺不會把他給落下了吧?
以姑爺的為人,很有可能藉此機會公報私仇。莫竹回想自己從前對李沅的惡劣態度,現在十分後悔,可是讓他重新再選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對李沅的身份存疑——即便姑爺再好,他的主子也只有小姐一個人。
莫竹貼著牆面被夜風吹的哆哆嗦嗦,直到那雪白的魅影落在他面前,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二話不說抱住李沅的腰,莫竹小聲說:「多謝姑爺搭救,咱們趕緊走吧。」
李沅不語,面露凶色,僵硬著身子非常膈應地掰開他兩隻胳膊,自己退後一步冷言說:「離我遠一點,再碰我一下胳膊給你卸了。」
「啊?」碰兩下還能掉塊肉不成?莫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連道歉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巡邏隊的說話聲由遠及近,幾個字醉漢或醉或醒又或者半夢半醒,嘰里咕嚕不知在聊些什麼,手上的刀撞擊牆壁發出令人心寒的「鐺」聲,讓本就擔憂自己會被落下的莫竹更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