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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順利。
玉容卿剛到糧店就聽邱掌柜上來跟她說,康家的倚仗倒台了,康林因為曾經勾結慶王向駐守在外的慶王傳遞朝中的要事信息,前不久被查出來,不僅沒了官職,連帶著一家人都被發配關外。
康家沾了康林不少的光,現在康林倒台,康家自然也被波及,所以這幾天才瘋狂的清庫存,即便虧本也要回些銀兩。
當初為了開辦錢莊給上面送了不少好處,如今沒了康林,送去的錢也都打了水漂。
邱老闆煞有其事的說著這些,明顯不是空穴來風。
玉容卿靜靜聽著,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麼快就放出信息了,明明再捂兩天,讓人覺得康家還有底氣,對康家應該更有利才對。」
召集掌柜們在糧店後院商討,不少人都說康家氣數將盡,康家倉庫里的存貨頂多支撐半個月,他們應該將價格壓低,活活把康家耗死。
玉容卿卻有她的打算。
她安排玉家各個被價格下跌波及到的商鋪的價格也逐步下調,單始終要比康家店鋪里的高出一半,不至於虧損太過嚴重。
而後她便帶著李沅去城外青山莊去散心養身子去了,計劃一個月後再回來。
半個月後。
徐州的老闆們一齊來到碼頭,翹首以待康家庫存耗盡,等待康家破產,然後由他們來瓜分被康家占去大半的錢莊、酒樓、布莊等生意。
一眾老闆坐在碼頭對面的茶樓里,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
這都已經到中午了,也不見康家的夥計停下忙碌的步伐。按照流出的消息所說,康家的貨物庫存應該今天就耗盡了才對。
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一股溫熱的穿堂風從屋中吹過,眾人的目光集中到門口,看康家庶女、孫家夫人——康樂,笑意盈盈地衝著他們微笑。
「各位等得可還有意思?」
康樂提著華麗的裙子走進來,看著一屋子財大氣粗、文質彬彬、粗中有細的商人,嘖嘖稱奇。
「不知我康家哪有這麼大的牌面,竟然能請各位老闆來幫我們守著倉庫門,看來以後連門口那兩隻狗都不用餵了。」
有人上來嗆她:「女子出嫁從夫,孫夫人已經是孫家人,怎麼還代替兄長管起康家的事兒了?」
「哼。」康樂冷笑一聲,「你們啊,眼巴巴的等著我康家破產,但是我今天就要告訴你們,康家的庫存還能維持半年,甚至一整年,不知道各位打價格戰,還能扛多久?」
得知康林倒台,徐州一大半的商戶都開始調低價格跟康家搶市場,原本都盼著半個月後康家賣無可賣直接破產,沒想到確等來康樂這一出。
坐在角落裡不起眼的女子淡淡地望著平靜的江面,聽完康樂的話,她從人群中起身。
「康家今天必然破產。」
聲音雖小,在眾人耳中卻如同千斤重的定心石一般,他們不再同康樂爭一時口舌之快,退回去給玉容卿讓路。
「你胡說什麼!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康樂沒想到會這裡遇見玉容卿,她探聽到的消息中,玉容卿應該還在城外莊子裡才對。
玉容卿冷漠著同她說:「你不懂從商之道就該去好好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和心思來管理產業。」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康樂不悅地扭過頭去,堵了耳朵不聽她的話。
看著外頭夥計們的腳步漸漸慢下來,看管倉庫的管事也表露出急色,玉容卿覺得時機成熟,只等著看好戲。
徐州城中亂了起來,賣了半個月超低價的康家突然斷貨了。與此同時,城中其他店鋪也貼出了缺貨的告示,特別標註了康家惡性競爭導致斷貨斷源,明天恢復供貨,為了維持店鋪生計,商品價格會回升到半個月前的水平。
康家沒有能「恢復供貨」這一說,康家各店鋪的掌柜都急了,忙去康家找康守居尋對策。
也有幾位找來了康樂這裡。
康樂沒空聽他們的廢話,推開他們對著玉容卿大喊,「你到底使了什麼詭計,給我家送貨的船隊怎麼不見了!」
玉容卿不理會她,只看時間到了,她該去給李沅送午飯了。
「玉容卿,我跟你勢不兩立!」
康樂氣憤著想要去推她,自己卻被她的貼身近侍給防的水泄不通,碰不到她一根手指。不明就裡的康樂不清楚自己哪一步做錯了,望著玉容卿遠去的背影,恨的牙根痒痒。
康家的混亂一直持續到深夜,來要帳的供貨商和夥計掌柜擠滿了康家前院,即便康家賣了鋪面抵債依舊不夠。
當天晚上,康家實在支付不起欠款,不得已宣布破產。
而此刻,玉容卿正趴在美人胸膛上聽他那有力的心臟跳動聲觸動她的耳膜。
她整個身子都壓在美人白淨如雪的身子上,對李沅來說是小小一隻,又軟又甜,摟在懷中剛剛好。
美人的身子用了很久的膏藥塗抹,皮膚上的傷疤淡化了很多,玉容卿無聊時就跟他玩遊戲,趴在他身上玩猜丁殼,贏了就咬對方一下,輸了就親對方一下。閨房情、趣,不亦樂乎。
第二天,康家人上門了。
玉容卿並不意外,昨天她並沒有必要去茶樓,去就是為了讓他們知道,康家最終的破產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