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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道:「妾身給娘娘帶了些見面禮,娘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今生便讓下人去拿過來。」
雲妃擺擺手准了,紫鵑便去停在門邊的馬車上拿了禮物下來。
玉容卿小心翼翼又忍不住討好似的介紹說:「這是妾身特意請京城中最有名的雕工師傅做的一雙冰燕玉簪,上頭纏了金絲做羽,匠心獨運。這是白檀香木做的香料,放在房中薰染,可以怡心養性。還請娘娘笑納。」
玉簪的材質是一塊難求的冰絲玉,白檀香木珍貴,從中提煉的香料更是一兩十金。
玉容卿送來的都是有錢都求不到的好東西,雲妃見了喜上眉梢,心想商人的女兒雖沒見過世面,但送禮還算用心。便收下了她的禮物。
待永定王妃走後,翠屏看了那雙金絲繞玉的冰燕簪子都忍不住讚嘆,「奴婢在宮中這麼多年,都沒見過樣式如此別致的玉簪,看來王妃對您是很上心的。」
雲妃點點頭,捏著玉簪滿意道:「今日一番敲打,她不吵不鬧,看著倒是乖巧,果然是小門戶的女兒,沒野心脾氣還好。」
翠屏:「都是娘娘訓的好。」
「日後得常喊她過來,只訓一次兩次,怕她沒記性。」
「是。」
坐在墊了軟墊的馬車上,玉容卿凍得嘴唇發紫,抖如篩糠。
紫鵑攥緊了拳頭,抱緊了玉容卿儘量用內力催熱了身子給她取暖,「王妃,您為什麼要忍氣吞聲?咱們初次進宮就受此大辱,還不知道她們以後要怎麼對付您呢。」
玉容卿搖搖頭,雙手抱在胸前,「同這些權貴之人只能暗鬥不能明爭,王爺仍舊在平陽王和譽王之間周旋,踏錯一步後果不堪設想,我不能橫生枝節讓他因此受人詬病。」
紫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馬車回了永定王府,走下馬車來,玉容卿整個人都被冷風吹著凍得冰涼了,遠處的莫竹歡快地迎過來。
「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莫竹好奇地湊上來,卻看見玉容卿臉色煞白,眼瞅著就要暈過去,忙上去扶住她的身子,順手就把人抱了起來。
一邊往主臥走,一邊聽紫鵑說她們在宮中碰上的事,莫竹氣不打一處來。
推開門,將人放到床上,紫鵑準備了乾淨衣服放在床頭,隨後下去煮驅寒藥。
莫竹燒熱了房間中的暖爐,關緊了門窗,掖了被角,做好這一切後半跪在床前小聲道:「小姐,咱們回徐州吧。」
玉容坐在床上笑說:「說什麼傻話,遇到這麼點事兒就打退堂鼓了?」
「小姐,您哪受過這種委屈,就是在外頭走商遇見了攔路搶劫的,咱們也能真刀真槍的去拼,不像現在遇到的這幫人,口蜜腹劍,面上一個比一個高貴,心裡卻比誰都黑。」
屋裡漸漸暖和起來,玉容卿頭疼腦熱的感覺也愈發明顯,迷糊著問他:「我要是走了,李沅怎麼辦?」
「姑爺可是王爺,誰敢對他不敬啊?您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莫竹是個直爽性子,從來向著玉容卿,至於李沅的事,不是他會考慮的。
玉容卿拍拍他的頭,「我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離他而去,豈不是無情無義。」
「小姐就算是無情無義,我也願意跟著你。」莫竹伸了手想去抓她的手,伸到一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性妄為的少年了,默默地落下手來掰住了床沿。
玉容卿溫柔地勾起嘴角,抬手覆在了他手背上,「我若是無情無義,當初又怎會把你帶進府中,你哪有機會對我說這句話。」
莫竹自覺理虧,連句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只能認錯,下去讓人準備午飯過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玉容卿稍稍嘆了一口氣,想到以後要時常面對那位雲妃娘娘,心裡還是會打怵。
默默脫下衣服,因為紫鵑一路用內力幫她取暖,衣服上的水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只是涼涼的貼在身上不舒服,需要換一身乾淨的。
一邊換衣服一邊想,小時候的李沅每天都要面對那位雲妃娘娘,不知道他在暮雲閣中受了多少苦,真是讓人心疼。
換好衣服準備躺下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了,玉容卿轉頭正要斥責莫竹又沒規矩了,卻是李沅大步走了過來,神情緊張。
「你進宮了?他們對你做什麼了?」他坐到床邊,兩頰泛著紅色,急匆匆趕回來,連喘息聲都沒平息下來。
看他一臉著急的樣子,玉容卿心裡竟然莫名覺得好笑。
在京城這幾個月見他臉上總是雲淡風輕,同平陽王和譽王交談的時候也是有說有笑,沒想到處理政務遊刃有餘的永定王,也會有這樣緊張慌亂的時候。
她嘟起嘴巴,佯裝委屈,「還不是宮裡那位雲妃娘娘,她讓我跪了一個多時辰,我裝暈想逃回來,結果被她的丫鬟一盆冷水澆下來,就成這樣了。」
望進她迷離的雙眼,李沅上手一摸,玉容卿額頭髮燙,顯然是受涼後發燒了,連說話的語氣都像喝醉了酒似的撒嬌。
「相公,我有點頭暈。」玉容卿伸出雙手扶了他的肩膀想要湊過去偷個親親,卻半路停了下來。
李沅拿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扶她躺在床上,「怎麼,卿卿不想親我嗎?」
玉容卿誠實的點點頭,迷糊著說:「相親,但是我好像生病了,會把病氣傳給你的,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