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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勁慢慢上來,玉容卿腦袋發熱,哭喪著臉,「他竟是跟了姐姐,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有緣分呢,沒想到竟是一場空夢。」
她只是想做戲忽悠一下康樂,沒想到在酒意加持下,情緒格外逼真。
那張圓潤的小臉原本溫和帶笑,卻在聽到孫秀才的消息後,笑意漸消,露出了悲傷之意。不僅騙到了康樂,連一旁的李沅都有了幾分相信。
糾纏的手指漸漸抽離,李沅落寞著雙眼無神。
對面兩個都沒了精神氣,康樂可是開心的不得了,果然,叫人去孫家提親是對的——被玉容卿放在心尖上的孫秀才,以後就是她的贅婿了。
跟玉容卿比了那麼久,她終於贏了。
今天這場酒真是酣暢淋漓,也不枉她追了玉容卿半條街,康樂心滿意足,藉機離開。
原本沒想喝那麼多酒的,玉容卿算著她跟李沅兩人一人一杯還能剩下半壺,結果被她整了兩杯,被康樂浪費了一杯,還剩下一壺半。
頭有點暈,但意識還是在的。
玉容卿掏出錢袋來付了酒錢,起身要離開時,在櫃檯後頭觀望的月娘才走過來,替她把桌上的酒用繩子綁好,方便帶回去。
月娘輕聲道:「三姑娘,前幾天我按你說的去玉府給陸雪生送酒,果然從那以後,他再也沒來過了。」
玉容卿揉揉腦袋,微笑道:「我這表哥應該有的忙呢,你店裡的帳可否清楚了?」
「多謝三姑娘關心,自從沒了陸雪生帶人來白吃白喝,也少有敢賒帳欠帳的了,眼下帳目清楚的很呢。」
「那就好。」玉容卿抬手為她撣去肩上的灰塵。
說罷,玉容卿想起什麼似的又喚來正在掃地的小二,從懷中掏出些碎銀子放到他手中。
「那次你被我父親誤會也沒找機會給你道歉,這是我的賠禮,還請你原諒我爹一時脾氣急,不要放在心上。」
手上的碎銀子沉甸甸的,足抵得上他三個月的工錢。小二沒想到那麼一件小事竟然被玉小姐記在心上了,受寵若驚之餘忙點頭,「干我們這行哪有不被訓斥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多謝三姑娘體恤。」
同月娘告別,拎上酒出去,街上的冷風吹得玉容卿清醒了幾分,身上的酒氣都散了。
兩人去月令酒樓吃些東西,挑了間雅間,吃了些點心和飯菜,玉容卿借著酒意,一邊說著當年的康樂傷她多深,一邊握著李沅的手聊表真情。
「從前那些人看到康樂一點點好處就迫不及待跟她跑了,剛剛看她又故技重施來勾搭你,我真想給她一巴掌。」
李沅看著半醉的玉容卿,心跳加速,壓低聲音道:「那卿卿可要把我藏好了,這樣我就不會被人騙走了。」
「我不能那樣做。」玉容卿按下內心的私慾,冷靜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慾霸占你。」說給李沅,也是說給自己聽。
「李沅,我希望你也能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他聽過的唯一一句祝福和期許,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將他看作一個正常的普通的人來對待。
或許是他從前就是這般劣根性,想要獨占卿卿,也希望自己被她占有。
而她就像是一個太陽溫暖而明亮,將他心底最黑的角落都照亮。而他此刻最想做的,卻是並非回應她的期待,而是……
想親她的臉,吻她的唇。
午後那個擁抱太過淺顯,還不足以滿足他多日的渴求,若是……若是卿卿醉了,是不是能坦誠一些,像那晚一樣抱著他,緊緊的。
玉容卿怎麼都想不到,冰清玉潔的戀人腦袋裡竟想著如何捉到她親親抱抱。
就跟她腦子裡想的一樣。
說了這許多義正言辭,玉容卿喉嚨發乾,酒意闌珊之際,隨手拿起手邊的酒壺來咕嘟咕嘟一大口,如此喝光了半壺酒,李沅攔都攔不住——他也不是真心要攔。
醉酒的卿卿有多可口,他想嘗一嘗。
坐在她對面見那紅撲撲的小臉愈發可愛,眼神迷離,粉色的唇水潤盈滿酒香,叫他這滴酒未沾的人都覺得要醉了。
雖然這樣很無恥,可卿卿說什麼與那孫秀才有緣分,煞有其事的模樣,他無法不去想。
何以解憂,唯有卿卿。
好容易將人哄醉了,李沅起身將嬌軟的卿卿抱在懷裡,見她睡意朦朧意識煥散,臉頰染了醉意,像只成熟的水蜜桃一般清甜多汁,李沅自覺口乾舌燥,吞了吞口水。
離了酒樓,李沅扶著人進了巷子,走到人少的地方便打橫將她抱起,定神運氣,健步如飛。
從天上飄落的雪花落到她嘴邊,冰涼的觸感讓玉容卿抖了一下,從短暫的睡夢中醒來,胸膛劇烈的跳動著。
寒風凜冽,自己被人抱在懷裡,連指尖都被握在手裡,傳遞著他的體溫。
她安靜的躺在他懷中,如夢似幻的視野中,李沅俊逸的側臉逐漸清晰,白皙的肌膚在冬日的天光下溫潤如玉。
他長得真好看。
胸膛也好結實啊,靠著好有安全感,好想摸一下下。
這麼想著,玉容卿趁著酒意伸手摸上了她肖想已久的胸膛,隔著厚厚的冬衣,捏了兩下,跟著兩聲傻笑,手感真好。
推開門,李沅邁步進院子,原本只覺得卿卿有些不老實,聽到她憨憨的笑聲才發覺,自己好像被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