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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王府安插的內應,都被永定王妃一個一個拔掉了,只剩下方嫣兒這個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許久得不到她的訊息,竟然是被送回老家去了。
雲太妃氣不打一處來,攥緊了拳頭想要發怒,又覺得自己以「養病」的名義來到這兒,不好第一天就落個「苛待兒媳婦」的壞名聲,便忍了下來。
「沒事,回去過年也好,等到明年春天再接過來跟我作伴,王妃覺得這樣可好?」
玉容卿沒起身,直言不諱,「妾身覺得這樣不妥。」
雲太妃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永定王妃竟然敢反駁她,不由得壓低了語氣,「那依王妃的意思,嫣兒她何時才能回京。」
玉容卿頭都沒抬,說:「王爺厭惡方姑娘,說不讓她再踏進王府,我身為王爺的妻子,自然要以王爺的意思為先,若是自作主張將方姑娘請回來,定會惹王爺不高興……」
「他憑什麼厭惡嫣兒?」
雲太妃很不理解,而且方嫣兒是她送過來的人,李沅明目張胆說不讓方嫣兒再踏進王府,不就是擺明了不給她面子。
玉容卿稍作停頓,悄聲說:「王爺的意思妾身怎能私自揣測,娘娘若是想知道,等王爺回來,您可以親自去問。」
自從李沅被送到釹金做質子後,雲太妃就再也沒跟他碰過面,唯一一次見面還是在他迎娶王妃的時候。那時黃昏天暗,王府集滿了賓客,即便兩人只相隔一張桌子也看都沒看對方一眼,更別說問候了。
雲太妃知道她這兒媳婦在王府里有人撐腰,也不跟她硬磕,三兩句打發她下去了。
出院門後,玉容卿輕輕的笑出了聲,陪侍在身旁的莫竹滿臉疑惑,完全聽不懂方才兩人的對話。
「小姐,咱們還要不要出去買年貨啊?」莫竹搓搓手,他才不在乎什麼太妃,只想趁著買年貨的時候去街上吃好吃的。
玉容卿敲他的頭,「說了多少次,在府里的時候要喊我「王妃」,我都嫁人了,要有威嚴才能管的住這一府的人。」
「哦。」莫竹撓撓後腦勺,「那咱們還去不去街上啊,我都餓了。」
玉容卿也餓了,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拉著莫竹從後門溜出去。
等兩人吃飽逛夠回到王府,天都黑了,玉容卿裹著披風從後門回來,剛把小門關上,轉身就被一個高挑的影子遮住了視線。
院子裡、廊下亮起的燈籠照在他身後,玉容卿一時沒看清他的臉,只是憑直覺就知道是李沅來捉她了。
莫竹在她身後頓了一下,像只外出偷腥被抓現行的貓,蔫蔫的垂下頭。
「相公……你,你怎麼在這兒?」
李沅板著臉走過來,看了看她身後的莫竹,不悅道:「你今天沒回來吃晚飯,就是跟他出去逛街了?」
玉容卿伸手攔著他,護著身後無辜的莫竹,「跟他沒關係,是我,我不想跟太妃一起吃飯,所以才……」
「誰說要跟她一起吃飯?」李沅無奈地嘆一口氣,捏捏她臉頰上的軟肉,「我不把她趕去道觀是給太后面子,最多過半個月就把她送走,省得讓我看了噁心。」
「嗯?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玉容卿若有所思,跟著李沅一起去了後院。
莫竹吃飽便困了,看這裡沒有自己呆的地兒,便偷偷溜回房間休息去了。
不見蕭成跟在他身邊,玉容卿疑惑一會便猜到蕭成人去哪兒了,也不多問,只跟李沅說:「我可不會伺候人,你還是趁早找機會把太妃送走。」
「不用卿卿費心,我已經安排了綠英去照料她的衣食住行,一定不讓卿卿煩心。」
說著便走到了臥房門口,李沅不打招呼就將玉容卿抱了起來,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讓玉容卿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脖子,驚叫一聲,「相公你幹嘛?」
李沅踢開門走進去,回身關上門,將人放在床上,一邊解腰帶一邊撒嬌說:「良宵苦短,卿卿可不要辜負我。」
說的這叫什麼話,玉容卿又好笑又害羞,脫了鞋襪踢他兩下,沒使力氣,被他捉了腳腕去,腳上的觸感過於明顯,又癢又敏、感,玉容卿差點沒笑岔氣。
終於等到李沅良心發現鬆開手,玉容卿立馬翻身將他推到床上,然後用手覆上了他的雙眼。
李沅正想著玉容卿會怎樣親他的時候,眼前的屏障猛然鬆開,腰上多了兩隻折騰人的手,撓痒痒,李沅雖然沒什麼感覺,卻也被她歡快的笑聲感染,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兩人都笑累了,玉容卿趴在李沅身上休息,撫摸他側臉的輪廓,按著他的肩膀向上爬了一下,湊到他臉龐,吻上了她肖想已久的唇。
兩人距離太近,玉容卿聚焦眼神才看清眼前眉目俊朗的臉,陣陣湖水的清冷香氣淡淡的縈繞在鼻間,玉容卿一邊吻著一邊咋吧醉,覺得李沅的味道像蜜糖一樣甘甜,後來才想起,自己剛剛在街上吃過一支麥芽糖。
玉容卿更加驚喜。
原來李沅比糖還要甜。
李沅明眸半張,面帶微笑平躺在床上,拉著她壓在他的身上,摟著她細嫩的腰肢,任由她採擷。
本就挽的鬆散的髮髻在嬉鬧間早已散開,烏髮在淺灰色的床榻上鋪開,夜間燃起的燭火,透過半垂下的床帳將那柔順的長髮染上暗金的色澤,像沉悶烏雲之上靜靜流淌著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