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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有據,李瀟傻乎乎地仰慕,連句誇人的話都想不出來,只好奇道:「三哥哥去過軍營嗎?怎麼對這些人如此熟悉?」
李沅搖搖頭,「只是見過幾面,相由心生,八九不離十。」
「我也覺得三哥哥說得對,只是見過他們幾面就能摸清人家的秉性,三哥哥真厲害。」
李沅沒有應他。
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看透人心,比如說平陽王,自己現在也猜不透平陽王為什麼要找他——一個失蹤皇子,還有什麼好利用的。
當天下午,賀府中。
院子裡的杏花開的稀疏,衣著素淨的丫鬟送了幾盤茶點到小亭中,兩位小姐,一粉一橙對面坐著踢對方的繡花鞋,聊的正歡。
賀小梅與溫易的婚期於昨日定下了,定在三月初,春暖花開的時節。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賀家要準備新嫁娘的喜服還有嫁妝等雜七雜八的瑣碎事,自從昨日定下婚期後,府里上下都忙活起來,就連在外地做官的賀家哥哥也寫了信回來問詢,等二月底就回來準備給賀小梅送嫁。
同玉容卿說起自己與溫易的婚事,賀小梅還有些不可思議,回想去年兩人一起經過的風雨,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
原本她對溫易就有一絲偏愛,如今要嫁過去了,心裡自然是喜悅的,甚至想著日後與他成雙入對,自己這個做世姐的總算不用為溫易的歸宿擔憂了。
因為她選擇做了他的歸處。
當初溫易表白的時候,賀小梅完全是懵的,不知所措,後來眼看著他奄奄一息快要死了,依舊下意識地緊握著她的手,賀小梅為之動容,漸漸淪陷。
「你呀,什麼都不用想,安安心心等著出嫁做新娘子吧。」玉容卿嬉笑著踢了一下賀小梅的鞋子。
兩人小時候經常做這種小遊戲,向來淑女風範的康樂從不加入她們。
歡脫久了的賀小梅也要出嫁了,想到未來的日子,想到有溫易陪伴的生活,她很是滿足,羞澀的笑著。
兩人坐在一起討論成親那天買什麼點心請哪家廚子,正聊著,賀小梅貼身侍女紅袖跑過來,驚喜道:「小姐,溫公子他坐上將軍之位了!」
「將軍?」兩位小姐一齊轉過頭來。
紅袖開心道:「是小王爺口頭下的令,平陽王那裡已經下了委任狀,溫家公子從明天開始就是徐州城的守將了!」
「真是大喜事!」玉容卿轉頭恭喜賀小梅,「溫世弟不過十八歲的年紀,竟然能升到這個職位,真是少年有為。」
賀小梅也開心,低頭笑的收斂一些,聽玉容卿夸溫易,她心裡也跟吃了蜜似的。
天色晚了,玉容卿回到朝園,小王爺已經離開了。
穿著寬鬆衣裳的李沅奔跑著跨過小石橋向她跑來,長發在他身後飄動,微笑的面容如同陽光中的暖風讓她如沐春風。
剛送走了李瀟便等來了回家的玉容卿,李沅跑過來將她擁入懷中,清新的竹葉香氣瞬間將她包圍,在溫暖乾燥的竹葉味中略略回神,玉容卿仰起頭看他,總覺得李沅在她面前像只毫無防備的小狗,好可愛。
這幾天暖了一些,李沅覺得身上穿衣太重便連中衣都脫了,寬大的衣領露出雪白的肌肉,正貼在玉容卿熱乎乎的臉上。
四周的下人都已經習慣了,紛紛轉頭繞開,繞不開的莫竹後退兩步背過身去,裝聾作啞。
待人冰冷又威嚴十足的姑爺,長得美貌卻拒人於千里之外,是尊玉做的仙人。他這尊玉石在小姐面前卻是朵隨時都會綻開的花,沒了叫人生畏的距離感,平白多出幾分親切可愛。
只是這親切可愛與他們無關,唯有小姐一人可賞。
玉容卿對著美人一張笑臉盈盈,自己的心情也被感染跟他一起笑,抬手抱住他的後背,輕笑說:「穿這麼少,不冷嗎?」
李沅抱著她晃了晃身子,兩個人的身子就像跳舞一般慢悠悠的轉起了圈圈,李沅想了想,回她:「冷,卿卿抱著我才暖和。」
「說什麼傻話。」
不過是跟小王爺相處了幾天,怎麼也跟他學著孩子氣了起來,玉容卿被他撒嬌的模樣逗笑了,雙手捂住他修長的脖頸,手心的溫度暖他冰涼的肌膚。
仰頭哄道:「還好小王爺走了,不然被他看見可怎麼好。相公還是多穿點衣裳吧,看你身上都冷了。」
李沅搖搖頭,「穿的多了身上會悶,最好一件都不穿。」說著,輕輕咬了她的耳朵,弄得玉容卿痒痒的,輕拍他的肩膀。
「相公別鬧我了。」玉容卿掰著他的肩膀與他對視,「我問你,是不是你向小王爺推舉了溫易?」
玉容卿知道小王爺平時沒做什么正事,對經營中的將領也不熟悉,不可能會那麼快拍板做主讓溫易做守將,一定是有人給他出了主意。
「嗯……」李沅猶豫一會,點點頭。
玉容卿牽了他的手一起往前廳去,小聲問:「你怎麼會想到讓溫易做這個守將的?明明你們兩個話都沒說過幾句。」
「他是個聰明人。」
「?」玉容卿一時沒反應過來,總覺得這回答有點答非所問。
李沅又說:「溫易與賀小梅就要成親了,兩家往來也要變多,我怕我在他面前隱藏的不夠好,萬一在被他發現了我的身份就不好收場了。」
聽他說過,玉容卿這才明白,「我以為你是在幫他,原來是讓他忙起來,就沒有時間來查問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