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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人數眾多,我們若是硬闖,只怕傷亡不少,不知道姑爺有沒有什麼計策?」
徐州與慶王的護衛隊一戰,常柏見識到了李沅的武藝和他排兵布陣的精湛策略,若是有李沅帶隊,必定事半功倍。
外頭已近正午,李沅起身喊了護衛們騎上馬趕去城外。
常柏:「姑爺,您已經有計劃了嗎?」
李沅搖搖頭,提起長劍往外走,低聲道:「先走,路上想。」
一行人十二人出城,蕭成提醒說避暑山莊的位置不好找,樹林過於茂密,即便是在飯點也看不到林中有炊煙升起。
李沅也不擔心,只說:「沿著水源去找。」山匪們生活在深山中不能靠打井取水,屋裡用水只能山中泉水或林中小溪。
出了城門往北走,在城北的密林中分散開來以口腔傳遞位置信息。
張全與常柏走了同一個方向,張全不會武功便跟著常柏一道,他過來只是為了能夠幫忙找到少東家,盡一盡作為商隊領隊的責任。
兩人尋找著山林間的水聲,聽四周寂靜,張全不由得輕嘆說:「說起來也奇怪,咱們姑爺那麼斯文長得也清秀,可我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嚇得腿都要軟了。」
見識過李沅真本事的常柏也不敢妄加揣測,當初玉容卿把李沅趕回家中的第一天晚上,李沅就夢魘發瘋,把常柏在內的一干護衛輕而易舉就打趴下了,護衛們對李沅的畏懼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深深種在心底。
他甚至有些慶幸,還好姑爺來了,不然僅靠著他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小姐。
已經過去整整十天了。
沒有等到救援也沒有等到逃出去的時機,玉容卿卻也沒在山寨中干坐著發愣。
平時忙碌慣了,玉容卿閒下來也會給自己找事做,在山寨中跟「當家的」和「婆婆」磨合了兩天後,玉容卿憑藉自己人畜無害的小臉和會說甜言蜜語的巧嘴,總算是讓他們對自己放下戒心。
除了不能走出宅院大門外,她在大宅子裡可以來去自如。
那些來來往往的山匪雖然不會聽她的話也並不十分尊敬她,但總會給大當家的幾分面子,不會故意來為難她。
來到山寨的第五天,玉容卿踩著莫竹的肩膀爬上院子裡的牆頭,名曰是「看風景」,其實是在看巡邏隊的巡邏路線。
可惜隔著好幾道牆,玉容卿終究是沒看著多少,卻也有其他的發現。
白檀!
玉容卿眼睛睜的圓圓的,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她忙下了牆去找劉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雖說兩人是綁匪與人質的關係,但玉容卿絕不會跟錢過不去,她覺得劉顯也是如此。
「你說那些樹很值錢?」劉顯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陪「媳婦兒」,卻只聽她興奮地說樹有多麼值錢。
「白檀很珍貴,這個宅子四周的白檀竟然是成片成片的長,長得那麼高大,少說有二十多年的樹齡了。」玉容卿看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給他舉了幾個例子。
「白檀花可做香料,白檀果可榨油,白檀的木料更是做家具、佛珠的上品。一顆二十年的白檀樹能賣上十兩金子,年份越久價錢越貴。外面這一片林子若是好好經營,至少年入千金。」玉容卿對劉顯描繪著她的設想,可劉顯卻覺得她是在說謊。
「樹也能賣出高價,那賺錢不就跟玩兒似的。」劉顯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懷孕久了糊塗了腦子。」
這麼大的一個致富商機近在眼前,玉容卿心癢難耐,怎麼會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她想了想,這山寨中大多都是白丁,唯一一個看著比較有學識的就是曲中鶴了,而且他是劉顯的結拜兄弟,應該能說得動他。
玉容卿不在這兒跟他廢話,帶著莫竹去了曲中鶴的院子。
同那些喜歡熱鬧玩樂的山匪不同,曲中鶴常常閉門不出,不知道在屋裡研究些什麼,每次從他院門邊經過都能聞到很濃重的藥味。
但山寨中待了幾天,玉容卿發現這些人只謀財不害命,也不算壞的徹底。
世道很亂,若能安穩生活,誰會做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意,不過是為了討口吃的。
玉容卿並不贊同他們成為土匪去搶奪別人財產的行為,但是究其原因,他們也只是普通百姓,為了謀求生路沒有別的選擇。
若是能幫他們找到賺錢養家的方法,或許能避免他們再去做攔路搶劫的勾當。
來到曲中鶴的藥房門前,玉容卿敲敲門。
裡面傳出人聲來問:「是誰?」
「是我,王容。」
玉容卿在外一般不會輕易告知自己的真名,這幾天都是用「王容」的假名來同他們相處。
「進來吧。」
莫竹推開門,兩人走進去。
為了避嫌,莫竹沒有把門關上,是為了以防萬一,開著門能夠儘快逃跑。
屋中大半都被藥柜子占了,甚至還有幾個缸里養著藥蟲。走進去就被刺鼻的藥味沖地直咳嗽,玉容卿被熏的頭暈,勉強才睜開眼睛在屋中尋找曲中鶴。
「曲大夫,我找你有點事,希望你能幫我勸勸大當家的。」
「王姑娘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男聲宛如風過竹林,低沉、優雅,從窗邊傳來。
在窗前尋到了他的身影,一身墨綠著裝,望著窗外的一小片竹林,手握摺扇,和著風吹竹葉的聲音輕輕敲打,倒是很有些溫文爾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