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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沅上前揪了莫竹的衣領,一拳打在他臉上,秀氣的臉馬上就紫了一片,李沅在他耳邊厲聲呵斥,「要不是殺了你會讓卿卿傷心,我真想把你綁在裡面一起燒死!」
他說的聲音很低,莫竹愧疚著不敢回嘴,馬車裡的玉容卿卻聽見了外頭有揮拳的聲音,忙撩開門帘要下去阻止。
玉容卿剛露頭,李沅就鬆手將扔到一邊,「卿卿你別出來,冷。」
他上去坐進馬車裡,蕭成不在,莫竹抹了眼淚乖乖上來趕馬車。
馬車裡面意外的安靜,李沅將人抱在懷裡,安慰她:「沒事的,沒人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一定會抓住兇手,還你一個公道。」
掏出手帕擦擦她臉上的眼淚,李沅疼的心都要裂開了,他的手還在發抖,他不敢想像自己晚到一步的話,卿卿會被怎樣。
他不像玉容卿那樣溫柔,她像太陽一樣溫暖明亮,李沅知道她足夠好,可以跟更適合她的人在一起。
而跟他在一起,只會給玉容卿帶來一次又一次的,無休無止的傷害。
可即便如此,李沅也無法偉大到與她一刀兩斷,放她離開。他是那麼自私,她的愛讓他找到了活著的意義,沒有了玉容卿,李沅寧願去死。
玉容卿半晌沒有回答,李沅以為她是受了驚嚇或者是在生他的氣,也不敢追問,只能輕輕摟著她讓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肩膀側靠著的心跳是那樣慌亂,玉容卿不知道李沅也會有這種緊張害怕的時候,她想要安慰他,卻想起自己不能說話,想要抱住他,微微一動便扯到身上的鞭傷疼到快要暈厥。
她很慶幸,李沅來救她了。現在她能做的只有在他懷中蹭兩下,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怪他。
李沅察覺不對,低頭看她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一時又驚又怕,「卿卿你……不能說話了嗎?」
玉容卿點點頭,捧住他的臉撫摸著,與他對視的眼中仍舊留著一團光沒有熄滅,那澄澈透亮的瞳色之上,倒映著李沅的雙眸。
第117章 117 獨寵
朝堂上格外的安寧,永定王請了半個月的病假, 沒人在朝上跟譽王爭論,壓力都集中到了皇帝一人身上。
下朝後, 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衛國公府上, 曹若晴守在院子裡等著父親回家。
衛國公回到府上,換下朝服, 坐在桌邊陪家人吃早飯, 隨口說了一句, 「時不待人。」
曹若晴不明白父親話中深意,直白問道:「父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又給您新差事了嗎?」
衛國公搖搖頭,只說是永定王在朝中勢力逐漸穩固,因為傳出口諭扶持新帝一事,得到了許多原本中立的官員的支持, 遲早會與譽王分庭抗禮。在這關鍵時候,永定王卻三天兩頭請病假,也不知是真生了病還是避露鋒芒。
譽王是個理智的人, 但極度的理智反而失了人情味, 太過睚眥必報,讓朝中官員分外驚恐, 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讓譽王抄家滅門。
即便為著自己的利益著想,衛國公也不希望譽王一家獨大,新帝剛剛登基不久,光是處理國事就已經費神勞力,根本顧不上處理官員中的黨派爭鬥。
好時機並不多, 錯過這次,不知要等什麼年頭才能制衡譽王。
上元節,白鶴坊的大火將倚翠欄燒了乾淨,守城軍救下火來的時候,三層的樓已經燒的只剩主幹了,火場中發現了兩具燒成黑炭的死屍,有十幾人因為這邊大火受傷,倚翠欄的老鴇下落不明。
不知哪個民坊的小黑屋中,被鞭子打爛了皮膚的老鴇暈死過去,手拿鞭子的男子抬眼看了看外頭的月光,湊到昏暗的燭光下看同伴記錄下的口供。
被人用錢收買的老鴇根本禁不起嚴刑逼供,打了半日,將能交代的都交代出來了。
第二日,口供被遞到蕭成那裡,蕭成看了內容,低聲問:「人呢,可處理好了?」
護衛輕聲回:「屍體扔去了城外亂葬崗,毀了臉,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確認事情辦好後,蕭成喊了小梨去敲主臥的門,交代她說府里採買了新的糕點,請王爺過去嘗一嘗。
外頭小梨傳了話,不聽裡頭應答,便守在門邊等吩咐。
屋裡開了窗戶縫透氣,剛過上元節,天氣還未回暖,屋裡燒著暖爐,炭火燃燒的噼啪聲莫名讓人心安。
床上的女子坐起身,柔滑的雲緞垂落,膚白勝雪,露出光潔的後背,滿布青紫的傷痕和鞭痕。坐在床邊的男子表情克制,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事,他的心都揪起來,又痛又氣,自責內疚,深感自己的無能。
沾了藥膏的手輕輕撫過傷痕,手上力道輕柔,沒讓玉容卿再覺疼痛,冰涼的藥膏抹上來,讓傷痕舒服了許多。
身前身後都抹好了藥,李沅為她穿好衣裳,垂著眸始終不敢看她的眼睛,半晌才沉聲道歉:「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玉容卿轉過身來看著他,柔聲安慰,「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喉嚨也不是真的啞了,又沒有人知道昨晚的事,相公已經盡力了。」
還不夠,他要查出幕後真兇,將那些人千刀萬剮都不夠。
下手抓她的人一定是個武功高手,他點了啞穴讓玉容卿說不出話,就像李沅當初對莫竹做的那樣。僅僅是一家花樓的打手,不該有那樣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