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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上來,屋中的燭光隔著窗戶紙透在長廊上,院子中零星幾個丫鬟點燃了照路的石燈,一片明晃晃的光景。
玉容卿看著天色不早便想著要回去休息了,臨走時對著玉白疑惑道:「我有些好奇,哥哥口中那個貴人究竟是什麼人物?」
關於那位的事,玉白原本告訴她也無妨,只是……他怕讓他的妹夫知道了,會生出事端。
聽玉白不吱聲,玉容卿也不強求,正準備作罷的時候,聽到了回應。
「他的身份有些不一般,我不敢隨意說出來惹上事端。日後若有合適的時機,我一定告訴你。」玉白的表情很自然,看著不像很為難似的,玉容卿也沒多想,又不是非知道不可的事。
玉白送她去前院,路上聊天氣聊月亮,用聊起來朝園的風景不錯,希望玉容卿能准許他常去裡頭逛逛。
夏日正是繁花盛開的時節,朝園中每天都瀰漫著清新的花香氣,自然引得玉白喜愛。
玉容卿只說自己白日裡很少在家,二哥哥若是看風景看山水可以自便,只是少去打擾李沅,他比較怕生,也不太喜歡跟人談詩論畫,只愛煮茶品茶。
說到李沅,玉容卿總有說不完的話,讓一旁的玉白都覺得自己小妹是跌進了愛河,沒法保持清醒。
他應了玉容卿的要求,又轉了轉眼珠想出個妙計來,「若是小妹哪天有時間,哥哥給你和妹夫看看面相如何?」
玉白很會替人相面,從前給人相面,十有八九是準的。
從前玉容卿求著玉白給自己相面他都不同意,現在竟然主動要給她看,真是稀奇。但是想到他這六年間對爹娘的虧欠隊她的虧欠,玉容卿覺得相面兩次真是便宜他了。
「行,等我有了時間一定去請二哥哥過來。」
腳步停在院門邊,玉白沒有再去前廳,催促玉容卿快回去休息,自己則悄咪咪跟在她身後去看那所謂的妹夫。
這位李先生,玉白久聞其大名。
早先半個月不見其人,玉白從外人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二關於李沅的信息,雖然他經常在菜市場、書院附近活動,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玉白也是問了朝園的小梨才知道。
他的妹夫名叫李沅。
好巧不巧,跟他遇到的貴人是一個姓氏。
李姓是皇族姓氏,李沅來路不明又對姓名遮遮掩掩,玉白本就對他抱有疑慮,今日在飯桌上一見,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睛,清冷出塵的相貌,乖巧又溫和的態度,簡直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甚至能叫人瞬間為他的美貌折服。
只可惜,玉白天生一雙桃花眼,不會用這雙眼去勾人,卻能看透皮相看人心。
他一眼就看出來,李沅不是個簡單的人。
甚至,不是個好人。
玉白這次回來本就是因為擔憂家人安危,讓他發現了李沅這個心懷不軌之徒,他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默默注視著李沅的背影,玉白面無表情,低聲自語:「誰都別想騙我小妹。」
——
臥房中,輕紗落下遮擋床間春色。
李沅微微側過頭,溫柔的眼神望向一邊背對他躺在床上的玉容卿,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原本溫和的表情漸漸冷下來,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同卿卿走商的一個半月,他們日日與商隊的人吃住在一起,就連睡覺也是晚睡早起,他能跟玉容卿獨處的時間五根手指頭就能數過來,好不容易回到了徐州城,還以為終於能恢復到從前那樣愜意的生活,卻不想來了一個玉白。
今天晚上從玉府離開的時候,李沅明顯感受到身後有一道久久沒有離開的視線盯在他身上,他沒有回頭,只是握緊了卿卿的手尋求內心的安慰。
理性告訴他要跟玉白和諧相處,可感性讓他提前察覺到了危機——玉白不喜歡他,甚至在故意為難他。
如果不是有卿卿替他攔著,晚飯的時候他就會因為「做菜」而在玉白面前出醜。
李沅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玉白為什麼會對他抱有那麼大的惡意,僅僅一面之緣,他還猜不透玉白的想法,也不知道玉白今後會怎樣對付他。
若是一般人對他有這種惡意,李沅早就把人解決了,哪裡還用得著在此皺眉。就因為玉白是卿卿的二哥,是浪子回頭的玉家公子,是他的舅哥,李沅才不能也不可以對他下手。
處理人際關係,是他最不擅長也極其厭惡的事,除非萬不得已,他才不會給外人好臉色看。
人心隔肚皮,人人都為自己打算,像玉容卿這樣真誠又善良的人並不多。李沅慶幸自己遇到的人是她,就算是為了跟卿卿過日子,他也得去試著跟玉白搞好關係。
「卿卿……」
聲音低沉繾綣,男人探出一隻手為她掖好被角,剛碰到女子裸露的後背,指尖微涼的觸感讓對方短暫而又劇烈的顫抖一下,隨後緩慢又略顯艱難的翻過身來,靠在他胸膛上發出了沒什麼力氣,抗拒微弱的輕語。
「相公……不要了,疼……」
他沒想要……
李沅知道自己把人欺負的狠了,叫她在睡夢中都不得安穩,把手收回來伸進被子裡暖了一會後,將手覆再她的後腰上輕輕揉弄。
綿軟溫熱的身子□□,縮在他懷中像只乖順的小兔子。方才親熱時李沅又咬了她一口,肩膀上還留著牙印,雖然只是輕咬,但紅紅的牙印看著很顯眼,就像是專屬於他的標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