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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回去吃完飯,李沅收拾碗筷時,玉容卿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去賀先生家拜年時,他請我幫他的書院尋個代課先生,既然你要留下來,也該尋個差事做,可願意去試試嗎?」
「賀先生?」李沅背對著她收拾櫥櫃,眼神一沉。
玉容卿全無察覺,笑道:「賀老是我兒時家裡請來教我讀書的老先生,今年也有七十歲高壽了,在徐州辦了文峰書院,如今已是書院山長了。」
聽罷,李沅放下心,走到桌邊坐下,替她倒茶,「多謝三姑娘費心。」
玉容卿擺擺手,「舉手之勞,過兩天我陪你走一趟。」
喝完一盞茶,玉容卿起身要走,李沅叫住她,心臟嘭嘭直跳,「三姑娘,為何對李某如此用心?」
少女停住腳步,眼光流轉,低頭看自己粉嫩的裙邊,想到自己一早起床精心打扮前來見他,花枝招展想要惹他在意,心思真真不純,又該如何回應他的疑問。
我喜歡你。
喜歡你溫文爾雅,溫柔似水;喜歡你靜若幽蘭,氣度不凡;喜歡你一表人才,惹人憐愛。就是……喜歡你。
玉容卿轉身看他,輕咬下唇。
「我……」
第12章 12 互生情愫
暗戀著實讓人煎熬,想讓他知道又怕他知道,自己這份感情。
從小爹娘就培養兩個哥哥做繼承人,文韜武略,求學知世,樣樣教授,對她卻沒什麼期待,只讓她做個富貴小姐,到了年紀就嫁人生子。
奈何命運弄人,玉疆哥哥與玉白哥哥都無心商賈,讓她一個小女子承了家業。
雖然她喜歡李沅,可爹娘看不上他,既然不能在一起,她寧願將心意藏在肚子裡,也不想讓李沅因為她的喜歡而為難。
「我讀書識字,知曉達則兼濟天下,自然助人為樂,李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好好養傷便好。」玉容卿說罷,不等他問便帶著小梨出門去。
心慌意亂。
她竟也說了謊話。
獨留李沅在房中回味她的表情,明明紅著臉,為什麼說出那種互不相干的話,就像故意將他推開似的。
玉容卿快步離開,小梨小跑著跟上來,撐傘擋在她頭上,「小姐,李公子都說要留下了,您為什麼不對他表明心意呢?我看他將底細都交了,是個可靠的。」
主僕兩個一個勁兒的往前走,逃似的離開私宅外的巷子,生怕對話會傳到李沅耳朵里,「人家對我又沒那個意思,我若是說了,叫他以為我是因為喜歡他才救他,顯得我看人浮於表面太膚淺不說,還讓會他為難。」
「那您就不打算說了?」小梨好心提醒:「李公子這般有氣度的人,整個徐州都找不到第二個,他若是留下,遲早會被別人家拽去做姑爺的。」
給別人做姑爺?
那怎麼能行。
可她有什麼立場去干涉李沅的生活。
若她再繼續優柔寡斷,李沅說不定真會同別人生出姻緣。他在徐州沒有依仗,做別人家的姑爺少不了要受委屈。如果是她的話,又能不能擋下爹娘的不滿,同他好好生活……
玉容卿糾結著,慢了腳步,從側門回玉府,抬手讓小梨扶著,想的腦瓜疼。
她這腦子算帳還行,算別的是真不夠用。
想他的時候,腦袋裡都是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如今成了那白皙卻傷痕累累的身子,叫她又愛又疼,真想幫他把傷痕都撫平。
還未思索出個結果,便聽遠處有人喊她,「表妹!是你嗎?」
今日是陸雪生寄住在玉家的第一天,本想與玉容卿吃頓早飯拉近距離,卻滿院子尋不到人,去問舅舅舅母也說不知道:玉容卿忙前忙後常會見不到人,玉家夫婦見怪不怪,孩子長大了,也不便事事過問。
直到吃過早飯,陸雪生出來院子,心想著母親的囑託要他勾搭表妹,雖不靠譜還有點敗人品,但沒試過,哪知道會不成呢。
且試上一試,成了是撿到大便宜,不成也能有個由頭去搪塞母親。
在玉府側門裡見到了玉容卿,陸雪生跑過去,雪落在他身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表妹你一大早去哪兒了,叫我好找。」
「表哥尋我做什麼,你還有三個月就要春試了,該專心讀書才對。」
玉容卿還有帳目要看,並不想同他多說,轉身要走,卻見陸雪生一路跟著她,欲言又止。
「表哥有事?」
陸雪生厚著臉皮說:「我想請表妹吃頓酒,我們兩家平日不怎麼來往,我貿然來寄住,心有不安,還請表妹給我個面子,讓我答謝一番。」
放在平時,玉容卿也就答應了,可是聽了陸夫人對他說的那番話,如今再聽表哥的請求便很不對勁。
玉容卿思索片刻,漸漸垂下眼眸,略有失落,「明日下午吧,我今天還有個鋪子要去看。」
請求被應下,陸雪生喜悅,回去便叫自己的貼身小廝阿庸去徐州最好的酒樓訂雅間。
書房中溫暖如春,玉容卿揉著眼睛看帳目,看完一本停下休息一會。
小梨端來一碗冰糖梨水送到案上,看小姐沒在看帳本了,便問:「表公子請您吃酒明顯是另有所圖,小姐為什麼要接受呢?」
說起此事,玉容卿冷哼一聲,「玉家上有我爹娘,向下才輪到我,他怎麼會單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