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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眼睛讓感官放大,她試探著舔了舔李沅的唇瓣,見他靜如仙人沒有反應,便慫著要退縮。
她果然做不來這勾引人的事。
察覺娘子要跑,李沅低笑一聲,雙手握住了按在浴桶邊上兩條細胳膊,將人拖進自己懷裡貼著。主動權被奪走,玉容卿不安地動了動,李沅便扣住的她後腦勺,將這個玩鬧似的親吻變做了激烈碰撞的深吻。
分明靠在他微涼的肌膚上,玉容卿卻感覺自己更熱了。
第二天,玉容卿給自己放了兩天假,跟李沅躺在床上膩歪了一早,起床後送他去書院。
回到朝園,玉容卿打了個哈欠,昨晚睡的太晚,她都沒睡夠,於是回臥房補覺。
中午太陽大天氣悶熱,玉容卿沒有被熱醒,是被小梨喊醒的。
「二公子過來了,說有事兒要找您聊。」
聽到是玉白過來,玉容卿有點意外,自從上次被她撞見玉白跟李沅推搡的事,玉白便好久沒來過朝園了。玉容卿不擔心自己哥哥會跟她鬧矛盾,也就不在乎他為何不來。
換好了衣服去見二哥哥,玉容卿坐下來同他吃冰酪解暑,卻沒想到玉白嘴裡說出來的話讓她後背發涼。
玉白說他花了一個的時間去查,最後得出一些「有趣」的結論。
掉在河中半身不遂的康瑞。
死在深山葬身狼口的吳大。
還有那位高高在上無人能近身卻死於劍傷的慶王殿下。
「好巧不巧,他們三人都受了嚴重的擊打,肩膀、胳膊都有明顯的骨裂,就連位置也十分相似。」玉白分析的頭頭是道,拿出證據來擺在玉容卿面前,是仵作的驗屍結果。
「據我所知徐州城中並沒有這樣武藝精湛到能與慶王相比的人。」慶王武藝高強,北梁人人皆知。
所以玉白推測,「殺了慶王的人,與殺害康瑞跟吳大的,是同一個人。」
「有人目擊到康瑞落水前有個男人形跡可疑,身高六尺,穿白衣墨底,好巧不巧,妹夫買過一件一模一樣的。」
玉容卿咬緊牙關,她心跳太快,一時說不出話來。殺死慶王的人就在她身邊,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從來沒跟自己說過康瑞和吳大的事。
為什麼……
為什麼李沅不跟她說呢,分明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思緒混亂,玉容卿低頭沉默,聽玉白在她耳邊好言相勸,「小妹,妹夫心思深沉不是你可以看透的,我知道你用情很深,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這種陳年舊案你還翻出來,二哥哥到底想證明什麼。」
玉白上來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小妹,我知道看清一個人很難,但是妹夫他真的心思太深了,他殺人如麻,手段殘忍,我不相信這樣一個人能夠給你幸福。」
殺人如麻,手段殘忍。
為什麼她愛的李沅要對她隱瞞這一切。
是因為不信任她的愛,還是太過害怕失去才不敢對她說。
聽到二哥哥這樣評價李沅,玉容卿沒有一點怒意,反而悲從中來,如同被罵的人是她自己一樣,「那我便休了他,從此兩不相欠,今生不再見?」
她在問玉白,剛走到門邊的李沅也恰巧一同聽進了耳朵里。
玉容卿的表情很不對,眼睛紅得要哭出來了,玉白有點怕了,「小妹你沒事吧。」
玉容卿搖搖頭,啞聲道:「多謝二哥哥,讓我看清了李沅。」
第95章 95 君心似我心
午後的風甚是喧囂,吹得厲害卻絲毫不減空氣中的悶熱, 樹上蟬鳴聲聲擾亂心弦,廳前廊下一片陰涼地, 李沅站在門外窗下, 聽完了他們兄妹的對話。
他本該想盡辦法彌補這一切, 或許可以衝進去說那都是玉白憑空來誣陷他,或者他去威脅那個所謂的證人, 讓他改口供。
但是聽到玉容卿說「認清他」之後, 李沅哽咽了, 微張著嘴唇發不出聲音,像是在委屈自己不能與玉白爭辯又像是打算下一輩子的棋盤被人一把掀翻了。
就像是一直以來都做錯了一樣。
從他騙酒後的玉容卿說要在一起時,他的心思就已經不正當了,他從來沒有被人愛過更沒有機會成為另外一個人心上的珍寶,所以他費盡了心思也要跟她在一起。
而對於卿卿來說, 即便沒有他,她也可以嫁的很好過的很好。
可是他不同,如果他的生命中不曾出現玉容卿, 那他現今墳頭上的草都已經三尺高了。
他殺人如麻、手段殘忍, 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做了就知道遲早有被扒出來晾在太陽底下的一天,可是他慌了。
身體就像僵住一樣不聽使喚, 李沅緊咬牙關,額頭上冒出豆大的虛汗,不自覺蜷縮起來的手指聚攏到一起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乍起,連帶著手臂上的肌肉也痙攣起來。
玉容卿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知道了他費盡心思在她面前隱藏的醜惡嘴臉,她會用什麼樣的目光看待他,會用怎樣的話語斥責他?她會用一紙休書將他趕出朝園……他該怎麼辦?
卿卿討厭他了。
她終究還是看清了他。
一想到這裡,李沅心如刀絞,仿佛渾身的傷疤再次鮮活起來,一寸一寸深入他的血肉攪亂他的心跳,讓他痛不欲生。
再也沒有人會像她一樣對他好了,李沅邁著僵硬的步伐,扶著牆離開前廳。一路撞見幾個擔心他身體的小丫鬟,都被李沅怒吼著不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