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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音字字珠璣,竟讓趙墨臣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他的心臟好像要炸開,憋漲,悶痛,羞恥,還有莫名其妙的怒意。
趙墨臣靜立好久才勉強找回理智,雙眸深深凝視著她,「他是猥褻犯,不代表你就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拍視頻?為什麼那麼湊巧和我在一趟地鐵上?我有理由懷疑是你自導自演,趁機吸引我的注意,得到我的好感,說不定視頻里的這個人還是你僱傭的。」
顧母聽他說完,又懷疑地打量向她,「明音,你真這樣做了?」
顧明音的眼神涼涼的,對他們沒有包含一絲感情,「顧女士,你真有腦子?」
「你……」
顧母沒想到她會這樣頂嘴,當即想要動怒,然而顧明音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對著趙墨臣不慌不忙反咬回去:「既然你這樣說,那我有理由懷疑你和視頻里這個男人是同夥,同流合污想污衊我猥褻,畢竟我身份證以滿18,送我進監獄可是件很容易的事。」
趙墨臣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我一個男人怎麼會用這種手段!」
她提高音量:「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女的就能用這種手段了?!」
對面無言,明音的用詞愈發銳利:「敢情就你是香噴噴的鮮花釀成的人,別人都是屎滿腦子齷齪?」
「趙墨臣你就是把你的右臉貼在了你的左臉,一邊不要臉一邊厚臉皮,你運氣好就好在你身份證上沒成年,不然你看我告不告你污衊!」
「還有你們。」罵完趙墨臣,明音又講目光落在那對夫妻身上,「你們是我生物學上的父母沒錯,今天讓你們站在這裡也僅僅是因為我們有那麼點血緣關係,可是這層關係不能成為你們肆意羞辱我的理由,何況從小到大,你們根本沒盡到一點責任,現在更沒有資格對我趾高氣揚,評頭論足,你們配嗎?」
顧明音一頓瘋狂輸出,成功震懾住在場三人,趙墨臣張了張嘴,攥著拳頭沒發出聲音。
眼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一邊的民警忍不住開口為她辯解:「你們都別吵了!我說你們家長怎麼回事?還有這個小伙子,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要亂說,對小姑娘的名聲多不好。」
在場民警面露不贊同,繼續道:「視頻里這個人是慣犯。他有異裝癖,經常穿著古怪的乘坐地鐵,然後性騷擾同乘的男女,有的男生被摸了也不敢報警;不少女孩子膽子很大,直接當場抓住扭送到警察局。可是我們也關不了他多久,每次放出去沒幾天又再犯。」他對顧家父母瞥了個白眼,「怪不得小姑娘會先拍視頻給自己留證據,就你們這不分青紅皂白開口污衊的,沒視頻還真說不清。」
兩老臉上火辣辣的,面對指責再也說不出所以然。
「小姑娘先來做個口供,告訴我們當時是什麼情況。」
顧明音點點頭,乖乖巧巧坐過過去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所以你是想趕走嫌疑人,才特意繞過去的?」
「嗯。」顧明音點點頭,「畢竟是同學,總不能見死不救。」說著,她的餘光嘲諷地落在他身上,語氣意味深長「可是我好像多此一舉了,畢竟趙同學這麼厲害,學校里天天橫著走欺負人,哪會被別人欺負。」
趙墨臣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顧明音說:「我也害怕他帶兇器,所以只是假裝用書包撞開他,他好像意識到了,然後就跑了。」顧明音總不能說自己用書以牙還牙,要是嫌疑人反告她一口,她也說不清。
「好的,我們清楚了。」民警眼露讚賞,「你能主動站出來保護同學,這是非常勇敢的行為。同樣你懂得保護自己,這也是正確的選擇,這方面家長教育的還是不錯的。」
民警意識到了父母和顧明音之間的矛盾,最後特意提及一句來化解這份尷尬。
誰知她語氣淡淡地:「您誤會了。我是從山溝里出來的,父母從來沒教育過我,全靠自我教育。」她說,「對於自我管理這方面,我一直做得不錯。」語氣隱隱有點驕傲。
可想而知,父母又因她這句話變了臉色。
他們自知理虧,畢竟顧明音說得是事實,就算想反駁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最後硬生生把埋怨順著唾沫吞在了肚子裡。
民警沒再強行解決矛盾,轉而又對趙墨臣說:「同學,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事要大膽反抗,大膽報警,不要覺得礙於面子不好意思開口。你要知道嫌疑人就是仗著這一點才為所欲為。」
趙墨臣臉上難堪,皮膚青一陣紅一陣的。
他從小到大哪受得過這種氣這種憋屈,原本對顧明音的厭惡與痛恨加倍轉移到視頻里的男子身上。
他表面上順從聽著民警的教誨,心底早就再謀劃報複方式。
「好了,你們可以先回去了。有消息我們會再聯繫你們。」
錄完口供,幾人一前一後從警察局出來。
趙墨臣像是有話要和她說,可礙於顧家父母在場,最後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的轉身離開。
這齣戲耽誤她不少時間,再去逛街是不可能的了,顧明音背著書包準備直接回學校,結果剛走兩步手就被拉住。
「明音。」顧母對她的表情和善不少。
她冷冷睨著那隻手,面無表情地用力將手腕抽離,後退兩步,眼色中滿是疏離:「顧太太,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