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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月例,乾脆就一次性領個一年半載的,也替福晉省點事,爺覺得這樣好不好?」
胤禛無語至極,斜睨著她道:「瞧你那點子小心思,就惦記著銀子。什麼一年半載的,等天氣稍微轉涼就要隨聖駕去木蘭圍場,到時候一起回府,前後不過兩三個月功夫,哪能缺了你的月例。」
雲瑤心裡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就是小人之心,福晉表面端莊大方,心眼可比她小多了,還見不得人好,她一去莊子,就跟把宋格格塞了來膈應她。
她才不相信福晉以後不會剋扣月例,到時候一次次回府來跟討飯般去要錢,還不如乾脆一次性領多些,也少受點氣。
她出宮時康熙把罰沒的銀子還了回來,再加上御前眾人湊的,還有魏珠身邊的銀子全部給了她。就是不在府里領月例,她省著點花也能用好些年,手上有錢心裡也不至於太慌。
雲瑤在御前當差做奴才時,幾乎沒有為銀子操心過,現在成了主子,反倒還得一個大錢都要算著花。
她心裡鬱悶不已,甚至在睡不著時,還盤算著若是缺了錢,與姚姑姑兩人喬裝打扮一翻,偷偷去做茶葉生意。依著她們兩人對茶葉的了解,在大清可以說是頂級辯茶高手,絕對沒有人能糊弄了她們去。
不期然聽到木蘭圍場,雲瑤頓時如遭雷劈,她聽到這個地方身上就開始隱隱作痛。想扯出笑,直到臉酸疼都笑不出來,直把胤禛看得低頭悶著樂,咳了咳道:「今年我不隨聖駕前去,要留在京城當差。」
原來是胤禛在唬她,雲瑤一下子長長舒了口氣,撫著胸口道:「不瞞爺說,這輩子妾身都怕了木蘭圍場。打得渾身是傷不說,好不容易得了個御前巴圖魯的封賞,可在手中還沒有捂熱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聽起來好像做夢,以為那不過是場傳說呢。」
胤禛又好笑又好氣,瞪著她道:「你少說風涼話啊,我難道會貪了你的賞賜不成,我瞧著你倒是不安好心,拿著御賜東西想去做壞事。真是小心眼子,李格格也禁足了這麼久,出來後也沒有見到再來招惹你,怎麼你就又記上了?」
他停頓了片刻,神色黯淡了下來,又苦口婆心地道:「宋氏沒了孩子,心裡一直有心結解不開,福晉一番好心,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再加上你活潑爽朗,見著你也能心胸開闊些。
其實我也能理解她,那畢竟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當時我比她還要難受百倍,可我畢竟是男人,總不能一直拘泥著這些不放。」
說實在的,雲瑤知道他沒了孩子心情不好,可她實在無法感同身受,主要是她與宋格格不熟,也沒有見過孩子,就像聽到遙遠的八卦,除了附和幾句,嘴裡表達一下自己的同情,很快就拋到了腦後。
宋格格那樣柔弱,要是一不小心來個暈倒病了,她可解釋不清楚,遠離還來不及呢。
雲瑤更覺得冤枉,她壓根沒有想到李格格,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被解除了禁足,不想與胤禛爭辯這個問題,靠著車廂裝睡。
他沒有聽見她嘰嘰喳喳的回答,回頭一看她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不由得搖頭失笑。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綺春園,雲瑤懷著激動的心情,早早下了馬車一路逛進去,宋格格身子不好怕曬太陽,她的馬車直接駛去了自己的院子。
雲瑤這下逛起來更愜意了,莊子四周紅花綠樹成蔭,院子錯落有致掩映其中,與清溪書院的江南精緻不同,這裡的院落更為古樸,與周圍的田園山水融為了一體。
更讓她開心的是,一條清澈的溪流穿流而過,她加大步伐奔到溪邊,胤禛在後面看得自發笑,清了清嗓子道:「這條溪流與清溪書院的相通。」
雲瑤見水草里果真有青蝦順水遊蕩,樂得差點沒有跳起來,她舔了舔嘴唇,心裡暗戳戳飛快列了一長串蝦的吃法。
胤禛看著她又重回了以前的靈動,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熱烈,心中也跟著莫名快樂,警告著她道:「蝦也不能多吃,離莊子不遠的田地里種了蔬菜瓜果,每天會送進來,每天都有新鮮的東西吃,不會缺了你的飯菜。」
雲瑤心裡一動,偏著腦袋笑看著胤禛問道:「爺,妾身的院子裡有小廚房嗎?妾身想自己學著下廚,以後也能親手做飯給爺吃。」
胤禛眼神溫柔,側頭看著她,「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廚房裡煙燻火燎的,又熱,可別中了暑,還是由著大廚房裡做了送過來吧。
你想吃什麼儘管開口,我會吩咐下去,不用按著府里的規矩定量來,多出的銀子都從我的帳上走。」
雲瑤心裡想自己關起門來折騰的願望落空,聽他這麼說也只得作罷。一行人走走停停,來到了她住的院子前。
胤禛指了指周邊道:「這處院落在莊子裡的景致最好,前後三進不大不小,你一人住著也不會嫌空蕩蕩。院子後面就是溪流,開了窗後屋子裡很是涼爽舒適,不過你切莫貪涼開著窗戶對著風吹,水邊畢竟寒濕。」
他又指著東邊的院落道:「宋氏住在那邊,你有空時過去多走動走動,只是別拉著她下水撈蝦,她的身體可不能與你比,你可是女巴圖魯呢。」
雲瑤見灰牆上爬滿的牽牛花,院子大門旁邊種著幾顆上了年頭的香樟,心下就對院子滿意不已,自動將胤禛不好聽的話屏蔽了,他說什麼她只管著忙不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