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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冷著臉,上前不動聲色將雲瑤擋在身後,「巴音台吉,她才剛學騎馬而已。若你要比試,咱們來賽一場如何?」
巴音台吉尋常見慣了胤禛的面癱臉,並不放在心上,連連擺手,「咱們比試就沒意思了,先前你的女人贏了我們的塔娜,她迄今還不服氣。
今天讓她們再試一場,看看究竟是草原上的女人厲害,還是大清的女人厲害!」
雲瑤直想罵娘,巴音台吉簡直跟那見著蜂蜜的熊瞎子,就巴住她不放了!
康熙臉色也不大好,他沉沉望向雲瑤,令她心裡頓時一咯噔。
昨晚康熙因為大阿哥之事,面子裡子都丟盡,現在又被巴音台吉當場找茬,他肯定忍不下這口氣。
若不是為了穩住蒙古部落,讓他們不跟著噶爾丹起鬨鬧事,他估計會直接御駕親征,親手滅掉巴音台吉。
雲瑤猜測,要是她敢拒絕或者跑掉,估計會被康熙扔進獵場中,當作獵物射殺掉。
巴音台吉的挑釁太明顯,手搭著胤禛的肩膀將他帶到一邊,聲若洪鐘地道:「四阿哥,女人們的比試,咱們男人不要去摻合,就在旁邊看熱鬧就好。」
他漢語蒙語夾雜著說,雲瑤雖然聽不太懂,可從胤禛的神色看來,他說的話很不招人待見。
雲瑤可以噴他一本《農政全書》那麼厚,但是她卻什麼都不能說。
現在她陷入兩難的境地中,贏是不可能贏的。雖然她才初學騎馬,輸了的話康熙肯定沒有好臉。涉及到大清的臉面,她又不是康熙的親生兒子,他沒有那麼多道理對不相干的小蝦米講。
偏偏十四雖然門牙漏風,話都講不清還在旁邊瞎叫起鬨:「她不會騎馬,我來與你比試!」
八阿哥無奈地搖頭,將十四拖了過去,說道:「十四弟,你還小呢,大人的事你別亂摻合。」
雲瑤瞄了一眼八阿哥,很想淬他一口。十四都能騎馬去打獵了,騎術怎麼都比她這個才上馬的好,他這是要故意盼著她出醜,讓胤禛沒臉。
再見到巴音台吉那張被埋在鬍子里的臉,上面寫滿的張狂得意,前後左右夾擊之下,雲瑤的火氣,轟一下就直衝腦門。
要死也要拉上你墊背,巴音台吉就算是勇士,騎馬若是贏了一個初學者,而且還是女人,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好自豪的事。
若是巴音台吉輸了,那對不起了,他那張熊臉,還是埋在鬍子裡面,一輩子都沒臉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巴音台吉,草原上的兒女自打會走路就會騎馬,而我不過初學,連高一些的馬背都爬不上去,跟誰比肯定都比不過。」
巴音台吉得意地抬起了下巴,不可一世的德性,讓人看了想把他揍成豬頭。
雲瑤繼續噼里啪啦道:「久聞巴音台吉不僅摔跤厲害,騎馬射箭更不在話下,是勇士,大大的勇士。若跟誰比都是輸,我斗膽想與巴音台吉比試一場,輸了我也能去吹噓一下,我與勇士交過手。」
康熙臉色微微變了變,胤禛大駭,忙朝巴音台吉施禮,用蒙語道:「是她莽撞了,我這就帶她回去,等下親自上門來陪你喝酒賠不是。」
巴音台吉還從未被女人當面挑戰過,既覺得新奇,又覺得沒了面子,決定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他拍著胤禛的肩膀道:「四阿哥,你這就不對了,女巴圖魯親自開了口,我怎麼能不應戰呢。
她是女人,我也不欺負她,馬由著她隨便挑,我挑一匹最溫順的母馬與她比試,這樣也公平些。」
胤禛還要說話,康熙低喝道:「老四!」他的話被堵在了嘴邊,臉色蒼白,神情是說不出的懊悔。
雲瑤朝胤禛勉強笑了笑,其實現在她見到他那樣焦灼不安,原本的勇氣也消失得一乾二淨,早就後悔了。
馬已經被牽了過來,巴音台吉輕鬆自在,如同他先前所說,隨意挑了一匹溫順聽話的母馬。
胤禛走到雲瑤身邊,將擔憂後悔心疼憤怒各種情緒先壓了下去,一邊給她強調騎馬的要領,一邊幫她挑馬:「你別去管輸贏,先保護好自己為首要。這匹母馬也溫順,你初學,就騎這匹吧。」
雲瑤哭喪著臉,努力轉動著僅剩的腦子,咬牙切齒地道:「選一匹爆發力好些的吧,總得拼一把,省得以後他再找麻煩。」
胤禛急得低吼道:「不行,這不是你逞強的時候,哪有拿自己的命來堵氣的。」
雲瑤很想哭,她也不想啊,可她現在又有什麼辦法。上次她就不該打那一架的,現在她決定趁機多撈點好處,不然也太虧了。
「爺,假如,妾身說是假如,若妾身贏了,得到的賞賜你能不能交給妾身親自保管?」
胤禛真是又難受又想生氣,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不忘講條件,瞪著她道:「好好好,都答應你,我保管碰都不碰。」
雲瑤打蛇隨棍上,「那副御賜的字也還給妾身吧,妾身覺有了真龍之氣護著,供在屋子裡牛鬼蛇神都不敢再近身。」
胤禛無語,深吸一口氣道:「都依你。」
雲瑤稍微好過了點,這才走上前,福了福身,臉上掛著虛虛的笑:「巴音台吉,我實在是不會騎馬,就不用那麼複雜的規則了。我們就比試跑一段路程,誰先到終點誰贏,你覺著這樣如何?」
巴音台吉順著她的手看過去,見不過幾十尺的距離,他哈哈笑起來:「這點距離,馬一張腿就到了,不過也沒有關係,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