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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心急得很,恨不得馬上躺到完全屬於自己的床上去。她斜了姚姑姑一眼,嫌棄地道:「恁地囉嗦,商議來商議去,要不要再去請欽天監算一算,又不是.....」
她還是沒有被激情完全沖壞頭腦,將登基兩字咽了回去。
姚姑姑見她打定了主意,只得去叫來長興,領著下人拉著板車馬車來,忙忙碌碌開始搬家。
雲瑤從宮裡出來時,只有一個小包袱,過了幾年再搬家,加上被褥衣衫與庫房裡的等東西,也只裝了兩輛馬車與三架板車。
不過她滿足得很,有房有地有貓有馬,身邊還有三五好友,地里莊稼長勢喜人。
在她看來,只要不去想有些糟心事,她雲瑤,簡直就是鹹魚翻身,成了人生的大贏家,
胤禛從澹寧居回到莊子,便看到幾輛板車中間,雲瑤威風凜凜騎在她那匹巴音台吉贈送的黑馬上,懷裡親自抱著一幅捲軸,在夕陽下緩緩而行。
他莫名覺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不由得回憶起了她初次出宮的那天。他心裡有些空蕩蕩的,她雖然神采飛揚笑意盈盈,他卻知道,這些都不是因為他。
好像,她每次的笑,都與他沒多大的關係。
隨後胤禛有些惱怒起來,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搬走,連招呼都不跟他不打一個,都不耐煩等到明天再搬。
雲瑤遠遠就看到了胤禛的馬車,見他從車上下來之後,神色仿佛不大好。
不過她半點都不在意,笑著對他揮了揮手,笑嘻嘻地道:「爺,上馬來,妾身帶你飛啊!」
胤禛的那股子氣,在她主動的招呼下,或者又是她的笑容太過燦爛,他這幾天憋著的彆扭,又莫名其妙的全散了。
車夫把車趕到一邊,恭敬等著胤禛過去之後,才又緩緩行駛起來。他走到雲瑤馬旁,對著她伸出來的手,咳了咳道:「坐前面去些,我騎馬帶你。」
雲瑤呲牙笑,順帶揚了揚手中的捲軸,暗戳戳又明目張胆地威脅他。
胤禛瞪了她一眼,然後四下左右打量之後,裝作若無其事上了馬,斜坐在了她的身前。
他身體完全擋住了雲瑤的視線,她鬱悶至極,想嘚瑟一下的想法被現實打敗,只得作罷:「還是爺坐後面吧。」
胤禛悶笑,又下了馬,重新坐在了她身後。他握著韁繩將她攬在懷裡,趁人不備偷親了下她的臉頰,冷哼道:「怎麼這麼晚了還要急著搬走?」
雲瑤就知道他會問,早已準備好了說辭:「太陽落山之後才涼快。」
胤禛不買帳,反駁道:「歪理,早上起來不是更涼快?」
雲瑤振振有詞地道:「晚上搬好,早上就可以睡懶覺了啊。」
她的歪理胤禛聽起來又有些道理,主要是她早上總是賴著不想起,就算睡不著,也會在炕上磨蹭許久才肯下來。
胤禛知道她的理由一籮筐,笑著道:「院子都收拾規整了?我還說什麼時候陪你去看看呢。」
雲瑤嘰嘰喳喳說了,胤禛聽到是雷金玉帶著工匠們替她趕工,心裡又說不出的滋味。
本來是他派去的人,卻被她混成了莫逆之交。他想起她身邊那些人,從姚姑姑馬氏她們,到他派去的長興,最後都成了她的死忠。
近的不算,還有一個遠在宮裡的魏珠,兩人那是有過命的交情,連著梁九功與御前的那堆人,與她關係也非常不錯。
好像除了他後宅的幾人,她與其他人相處得都挺好。
雲瑤故意賣了個關子,先沒有跟胤禛說窗戶上裝了琉璃的事。等到他們到了之後,她帶著他進去,在他面前炫耀道:「怎麼樣,妾身這裡不錯吧?」
胤禛四下打量,見屋裡的擺設都不算顯眼,不過是些尋常的花梨木桌椅案幾。待進了臥房一看,靠近窗戶邊的矮塌,換成了小葉紫檀,仿佛在對應特別明亮的琉璃窗格。
尤其是他看到洗漱間金絲楠木特有的紋理質地,雖然只用了小條的下腳料鑲嵌,也不算什麼逾矩,不過還是得值不少銀子。
她還真是有本事,胤禛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的酸意,冷笑著說道:「這些銀子我沒有見到帳上有支出,你都是白得來的吧。無功不受祿,我讓蘇培盛把銀子送來,你去還給雷金玉。」
雲瑤笑著道:「我拿自己的人情抵啊。嘿嘿爺,過兩天妾身準備大宴賓客,你替妾身下個帖子請十三爺來吃酒席好不好,十四爺要是有空,也可以一併來。」
胤禛見她生硬地轉來了話題,也沒再掃她的興堅持要付雷金玉銀子,取笑她道:「就你面子大,我瞧著你那是臉厚。十四就算了,就只叫上十三吧。
不過你說要大宴賓客,請十三一個就叫大宴了,其他的客人呢?」
雲瑤聽他拒絕請十四,心裡直嘆息,德妃生生把親兄弟倆弄得生份了。不過她也不便多發表意見,笑道:「除了十三爺之外,還有雷先生啊。
其他修建萬春園的工匠們,妾身準備一些吃食果子酒水,讓他們每人領一份回去,也花不了幾個銀子,算是妾身對他們的小小心意吧。」
屋子裡姚姑姑領著下人在忙著收拾擺放東西,怕衝撞到兩人,還得繞著他們走。
雲瑤見他們呆在裡面實在礙事,招呼著他一起走出院子,沿著花叢小徑散步到西側的湖邊。
靠近湖邊有座小宅子,窗戶臨著湖,掩映在花叢中,看上去特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