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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再放開手,白皙的臉上出現了幾條清晰的手指印,看上去像是被人扇過巴掌。
胤禛最先得到消息趕來,李氏見到他便嬌滴滴喚了聲爺,然後就身子一軟就要倒下,他忙扶住了她,目光卻朝雲瑤看了過去,見她衣服上沾滿了草根泥土,臉上明晃晃的紅印,眼神晦暗莫明。
梁九功落後一步,急匆匆趕來,先上前恭敬向胤禛施禮:「奴才見過四爺,皇上差奴才來,說要把打架之人都帶到御前去,他要親自審。」
小宮女被揍得站都站不穩,扶著木柵欄在嚶嚶哭泣,這時聽到打架居然驚動了康熙,嚇得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雲瑤偷偷斜眼看了看,心中糾結萬分,她要不要也裝暈呢。
梁九功見雲瑤一動不動,訓斥她道:「還站著做什麼,成日到處惹是生非,這時知道怕了,把你先前打架的膽子拿出來啊。」
雲瑤見來不及裝暈,只得慢吞吞走到包袱面前,彎腰抱起來瓮聲瓮氣的道:「走吧。」
眾人:「......」
梁九功只覺得臉都沒處放,根本不想承認她是御前伺候的人,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不忘那幾件破爛東西。
不過她的力氣,他同情瞄了眼暈過去,被蘇培盛架起來的小宮女,真是蠻橫的遇到了楞的,活該!
跟著他來的小太監忙上前要去幫雲瑤拿包袱,她謝過他之後,還叮囑他別弄散了。
這包袱重要著呢,一是這裡面是她的冬衣,草原上早晚很冷,她窮得叮噹響又沒有銀子買,丟了還不得被凍死。
二是這也是她故意留了個心眼,要是對方亂告狀,她也能拿出來用用。
康熙坐在御案後,胤禛垂頭站在最前,李氏也沒有再繼續暈,垂首恭敬肅立在他左側身後。
雲瑤與被人中都掐青了的小宮女跪在地上,屋裡靜默了一會,他先怒氣沖沖瞪了眼胤禛,才沉聲道:「真是丟光了朕的臉,不,真是丟盡了大清的臉,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架!
你們想找死,朕就讓你們死得明明白白,省得到了地下也是個糊塗鬼!老實招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瑤此時苦不堪言,她怎麼就忘了圍場不比宮裡,打架之事肯定傳到了蒙古台吉耳朵里,康熙覺得他們在外人面前丟了臉,這下肯定小命難保了。
李氏又是胤禛的愛妾,此次他肯定也會被康熙遷怒,她這下不僅得罪了現在的老闆,連著以後老闆,小老闆娘一併得罪得徹徹底底,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小宮女害怕得渾身顫抖,牙齒發顫連成句的話都說不出來。李氏最懂得察言觀色,見胤禛陰沉的臉,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可先前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誰也不知道那個宮女膽子那麼大會突然動手,她忍住懼意,恭敬地道:「回皇上,奴才先前見四爺有些上火,聽說外面林子邊的菊花開得好,就想親去采些來,曬乾了給四爺泡茶喝。
回來的時候被她抱著包袱撞得差點摔一跤,青杏念著奴才身體弱,急眼了訓斥了她幾句,讓她以後走路小心些。奴才覺著反正沒有被撞到,也就沒有計較便要回去。
不曾想到的是,她在奴才與青杏經過時,裝作被我們臭到,彎腰在一邊作嘔,青杏氣不過,上前問她在哪裡當差,怎麼這麼沒有規矩,要拉著她去找人評理,誰知道她......」
李氏頓了下,顫抖了下哽咽著道:「誰知道她突然就發狂一樣將青杏撲到在地,揍得青杏遍體鱗傷。奴才絕對沒有半點謊言,梁諳達,你可以帶青杏下去驗傷,看她衣衫下是不是都是淤青。」
康熙冷眼看了一眼雲瑤,吩咐道:「梁九功,把她拉下去檢查,朕倒不知道,御前伺候的人中間,居然還藏著這等好身手之人。」
梁九功上前帶著青杏出去驗傷,很快他就回來稟報導:「回皇上,青杏身上有些青紫瘀痕,太醫診過脈,倒沒有傷著臟器。」
康熙怒瞪著雲瑤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以前小嘴巴巴說個不停,知道闖了大禍就不敢再坑聲了?朕念你在御前伺候一場,砍你腦袋前准你說個夠。」
雲瑤本來就擔心這次小命難保,最次也得被打板子,一顆心提得緊緊的。先前聽到李氏說完,她才知道,為什麼後宮的女人都這麼厲害,就憑著這種半真半假的說話方式,也能殺人於無形。
這時聽到康熙要砍她腦袋,也顧不上得罪不得罪胤禛,她恭敬的磕了個頭,「皇上,可否由奴才起身,給你親自演示當時的情形?」
康熙愣了下,雲瑤自知闖了禍,從進屋裡起就跪趴在地上,這時她抬起頭,他才發現她那張臉紅紅白白,巴掌印在上面尤為礙眼。
他眉心微擰,她先前還笑得臉跟朵花般,出去沒多大會,她就頂了張開爛了的花臉回來。他看了眼旁邊地上那巨大的包袱,眼神複雜難辨,沉聲道:「准了。」
雲瑤走過去彎腰抱起包袱,走動了兩步,揚聲問道:「皇上,奴才這樣子經過,是不是像只熊瞎子?」
康熙原本滿肚皮的氣,此刻也快被她逗笑了,心中明白了幾分,他斜了一眼旁邊端坐的胤禛,訓斥她道:「放下吧,你成日吃那麼多飯倒也沒有白費。」
雲瑤應聲放下了包袱,再次上前福了福身,「皇上,奴才抱著這麼大的包袱經過,天也還亮著,路上也沒其他人,道路可以容四個奴才這等身形的人經過,奴才還是有些不明白,怎麼就偏偏撞上了李主子與青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