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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歌隱藏真正的身份,採用五五分成的模式,與坊主簽下協議,將話本賣給了山下的書坊。
又過了幾日,雲上天宮發生一件大事。
李玄霜服用的丹丸中摻入了蛟龍之血,蛟龍之血至剛至陽,李玄霜是女子之體,女體至陰,無法承受蛟龍之血,一粒丹藥下去,蛟龍之血化作灼焰,在她的靈脈中肆虐,燙得她滿地打滾,體面盡失。
席初無奈之下,只好將她封入玄冰中,命令白霜和青玉徹查此事。
白霜和青玉沒找出惡蛟的蹤跡,反而在楚猶憐的指間發現了一枚可疑的戒指。
戒指上鐫刻著一隻靈動的小狐,顯然是狐族之物。楚猶憐是凡人,入了雲上天宮後,更是與狐族毫無瓜葛。
白霜和青玉順著戒指查探,竟查出戒指乃是鬼王蘇璽之物。當年誅妖刑台上,劍陣啟動,凌霄閣痛失二公子,蘇璽逃過一劫,以重傷之軀逃進鬼界,機緣巧合之下做了黃泉的新鬼王。
巧的是,鬼王蘇璽與惡蛟有幾分淵源。
惡蛟的妹妹曾做過狐族的王后,那枚戒指就是惡蛟給妹妹的嫁妝。後來狐族凋零,狐王一族血脈所剩無幾,戒指輾轉傳到蘇璽的手中。
韓月歌拿出戒指的那日,白少淵一眼就認出戒指,他什麼也沒說,戒指能到她的手中,是她的機緣。
然而戒指是怎麼落入楚猶憐手中的,楚猶憐根本說不清楚。
沒有人相信戒指是她撿來的。
戒指是一件高階法寶,還沒有認主,這樣的法寶簡直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寶物,撿來的這個說法,怎麼聽都像是隨口編出來的。更重要的是,有人曾親眼目睹楚猶憐鬼鬼祟祟去過白霜的煉丹房。
楚猶憐仗著自己是巫宗國的後裔,在雲上天宮囂張跋扈慣了,早已樹敵無數,這回牆倒眾人推,在韓月歌的預料之中。
楚猶憐被席初問責,有嘴說不清,縱容了她無數回的席初,這次勃然大怒,收了她的靈力,拔了她的靈根,命人抹去她的記憶,丟回人界。
楚猶憐在重華殿前跪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改變席初的決定。
只因她動的是席初的心上人,那個比席初性命還重要,像月光一樣點綴過席初荒蕪生命的女孩子。
白少淵挑眉:「煉丹的藥血是你提供的,你不怕查到你的頭上來?」
「那有什麼可怕的。她的丹藥經過了那麼多人的手,能動手腳的可不止一處,問責到我的頭上,大不了死不承認就是了。」韓月歌毫無畏懼之色。
楚猶憐的事塵埃落定,韓月歌耳後咒文的事還沒有解決,韓月歌直覺這個咒文不是什麼好東西,偏她對咒文一知半解。
席初學識淵博,或許知曉咒文的底細,但她很敏銳地猜測到,這個咒文多半與席初有關。
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於她的耳後印下咒文,整個雲上天宮,非席初莫屬。
思量了兩日,她想到一人——薄霆。
薄霆是凌霄閣薄氏弟子,自小就修習各種法術,他懂的東西,不比席初少。韓月歌記得,他是通曉咒文的。
韓月歌當然不敢大搖大擺拿著咒文的圖案去找薄霆。她敢保證,在薄霆給她破解咒文前,一定會先將她劈得連渣渣都不剩。
韓月歌輾轉一夜,天明時,想出了一個法子。
她叫小艾去山下打聽薄霆一行人的行蹤,凌霄閣的人行事向來張揚,這裡是魔域的地界,他們一行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沒過多久,小艾帶回了消息。
天淵城地處極寒之地,是魔界唯一的入口,守衛比魔域其他的地界要森嚴許多,天淵城也是魔域唯一一座宵禁的城市。
離宵禁還有半個時辰。
陸清芷走在燈影中,左右張望,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她是背著薄霆出來的,薄霆要是知道她違背他的命令,在外面閒逛,定會罰她禁閉。
她頭一回來魔界,就是想出來長長見識。天淵城宵禁前,是最熱鬧的,所有人都在卯足著勁兒享受最後的狂歡。
陸清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很多東西在仙域都沒見過,覺得新奇得很。
「賣花了,姑娘,買朵花吧。」一名老嫗的聲音吸引了陸清芷的注意力。
陸清芷走過去,驚喜地發現攤子上百花爭艷。天淵城常年冷寒,除了梅花,陸清芷在這邊沒見過其他的花。
女孩子天生愛花,陸清芷隨手拿起一朵:「香不香?」
「姑娘聞聞就知道了。」
陸清芷猛嗅一口,只覺清香撲鼻,剛想嗅第二口,腦海中一陣發暈,身體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伸出一隻手,將陸清芷的身體拽入攤子後面。小艾撐起一道隱身罩,隱起三人的身形。
「翩翩的靈幻香真好使。」韓月歌「嘖」了一聲,扶著昏倒的陸清芷,「筆給我。」
她拿著筆,在陸清芷的腕間繪出奇怪的符文。符文和她耳後的一模一樣,墨汁用的是擦不掉洗不了的特殊墨汁。一個月後,墨跡會自動消除。
畫好咒文後,她收了筆,將一隻折好的傳音符塞入陸清芷的腰間:「她昏迷前發出了求救訊息,我們快走。」
幾乎是在韓月歌與小艾前腳一走,薄霆和凌霄閣的弟子後腳就循著陸清芷的求救訊息追了過來。他見陸清芷躺倒在地上,指尖凝起一股靈力,注入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