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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歌的石頭心傳來一股怪異的感覺,她好像有點明白翩翩說的怦然心動了。
韓月歌執扇走到席初面前,察覺到席初的目光投過來時,她微微垂下眉眼,臉上帶了些羞怯。
目光灼灼,即使隔著扇子,也忽略不掉。
「歌兒。」他在喚她的名字。
這個世上只有他會將她的名字喚得溫柔繾綣,似含在舌尖上,輾轉千萬遍,綿綿愛意最終化作一聲低低的呢喃。
深情厚愛,盡在不言中。
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韓月歌的手,從掌心傳來的溫度,仿佛燙到了韓月歌的心底。
韓月歌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跨了一步。
「等等!」翩翩忽然道。
韓月歌一愣,回頭看翩翩。
翩翩的神色看起來有些陌生,凌厲的目光掃向韓月歌和席初:「月歌,你不能嫁給他。」
韓月歌茫然問道:「為什麼?」
「你會後悔的。」
「你不是翩翩。」翩翩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韓月歌放下扇子,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著翩翩,皺起眉頭,「你是何人?翩翩呢?」
葉青璃聞言,「鏘」的一聲抽出腰間寶劍,指向翩翩。
他性子冷,平日也只著冰雪般的白衣,今日是席初與韓月歌的大婚,他給席初三分面子,難得換上一身淺青色的衣裳。此刻他的臉色,比他的衣裳還要青。
「葉宮主別動氣,這副身體是尊夫人的,小心誤傷了肚子裡的孩子。」用著翩翩身體的那人,用手撫了一下肚皮,掌中銀光若隱若現。
葉青璃臉色更青,將劍往回撤了一寸,高聲道:「所有人都不許輕舉妄動。」
「這樣就對了,我並沒有打算傷害誰,我來此處是想帶走一個人。」翩翩的目光定在韓月歌的身上。
韓月歌訝然:「你為何要帶走我?」
「席初並非值得託付終生之人,你今日嫁了他,將來苦的是自己。」
「此事與你何干。」
「新娘子是你,就與我有關。」
「你到底是誰?」
「或許你可以猜一猜。」
韓月歌轉頭問葉青璃:「葉宮主,請問翩翩近日都接觸過誰?」
「她向來極少出門,來雲上天宮前,也只隨我去過凌霄閣,與薄家兄弟吃了一頓飯。」葉青璃目光緊緊盯著「翩翩」手裡的刀,答道。
「你是薄焰!」韓月歌腦子轉得飛快,瞬間就猜出了挾制翩翩之人的身份。薄家兄弟沒一個好人,兄弟二人都修了仙門禁術,薄焰修的正是能搶奪他人身體的禁術。
「翩翩懷有身孕,你竟然對她下手,薄焰,你還有沒有點人性。」韓月歌怒目瞪向薄焰。
「不用緊張,我只是控制了她的意識而已。」屬於薄焰的聲音從翩翩的口中飄了出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薄焰,那麼,你應該明白,我今日帶你走的籌碼是什麼。」
韓月歌僵著身體,沒能從喉中發出一個音節。
「如果你還想見到蘇璽,就來凌霄閣找我。」薄焰雙唇翕動著,他似乎不單能控制翩翩的意識,連翩翩臉上的表情也能控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翩翩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是薄焰慣常露出的笑容,就好像薄焰親自站在了韓月歌的面前。
薄焰說完這句話,丟下韓月歌,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薄焰,你等等我。」韓月歌聽他提起蘇璽,急得連忙提起嫁衣的裙擺,追著薄焰的腳步,想要將他攔下問個清楚。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席初,倏然抬起眼眸,眸中流淌著血一般的赤紅光芒:「薄焰,受死!」
話音剛落,他便抬起手掌,掌中光芒大綻,眨眼間多了一把銀光閃爍的劍。
席初並指在空中一划,受他的靈力牽引,歲華劍騰空而起,朝著「翩翩」斬下。
葉青璃全神貫注盯著「翩翩」,未注意到席初的舉動,這一劍來勢洶洶,等他反應過來,劍光已經落下。
「翩翩!」葉青璃大驚。
千鈞一髮之際,離翩翩最近的韓月歌,從儲物袋中抽出芳意劍,橫劍一擋。
「咣當」一聲,芳意與歲華撞上的瞬間,劍氣滌盪了整個大殿。
案前的一對龍鳳喜燭被劍氣攔腰斬斷,倒在了托座上,明黃色的燭焰不甘心地跳了兩下,「噗」的一聲,熄滅了。只剩下紅色的蠟淚,宛若沾了美人的胭脂,紅得刺目,無聲地流淌著。
這是歲華和芳意第一次交鋒。
歲華與芳意本是一把情侶劍,情人劍白刃相向,劍吟也似隱隱含著幾分悲戚。
歲華劍斬落的瞬間,韓月歌其實也沒有把握能擋得住這一擊,銀白色的劍刃迎面而來,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目。
待那凜冽劍光淡去,她悄悄掀開眼縫。
席初站在不遠處,神色陰沉地盯著她,雙目黑得可怕。
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指尖纏繞著靈力,受他靈力牽引的歲華,浮在半空中,劍刃顫動,散發著刺目的寒光。
葉青璃終於回過神來,得見翩翩完好無事,暗自鬆了口氣。他提劍擋在韓月歌和翩翩身前,面向席初,冰冷的嗓音中透著濃烈的怒意:「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席初並未看葉青璃,他的目光越過葉青璃的肩膀,落在韓月歌的身上,面無表情地問:「你真的要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