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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結下生死血契,才會在傷害對方的時候被反噬。
白少淵瞪向韓月歌,眼底泛著凌厲的光,很快從記憶的旮旯角里找到一副畫面——
惡蛟以牙鉗住少女的胳膊,少女神色雪白,指尖沾著惡蛟和自己的血,快速地寫下一行咒文,印在胳膊上。
簽下血契,需要以雙方的血為祭。白少淵吞吃了印著咒文的斷臂,就是同意與她簽下契約。
這份契約是韓月歌發出的,自然韓月歌就是主人。白少淵傷害她,按照契約規定,會被契約反噬。韓月歌受一分他的傷害,他便反噬十分。
白少淵舉起手,又放了下來,臉色黑如鍋底,在床前徘徊幾遍,拂袖道:「臭丫頭,本座栽在你手上,是本座大意。不過,你也休想得意,待本座解了血契,定會吞食你的魂魄。」
他放了一堆狠話,偏對韓月歌無可奈何,只好磨著牙齒,丟出一個靈罩,罩在韓月歌的周身,然後躺回床上,嫌棄地貼上定身符,偽裝回可憐的兔子精。
真正的兔子精早就被他給吃了,出城手令也是他從兔子精手裡搶過來的。
經過一夜的修煉,韓月歌神清氣爽,更叫她振奮的是,她的修為長進了不少。
草木修行艱難,韓月歌自有靈識起就發現了,她修行的速度較其他妖靈慢了許多,能一夜之間長進這麼多,是前所未有的。
韓月歌高興地收了靈罩,起身去看被她定住的兔子精白少淵。
這一看嚇一跳。
白少淵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目閉得緊緊的,胸口起伏微弱。
韓月歌連忙揭了他的定身符,用靈力探查他的傷勢,喃喃道:「怎麼傷勢加重了?」
她打開儲物袋,將僅剩的丹藥一股腦都餵給了白少淵。
服了丹藥後的白少淵呼出一口綿長的氣息,虛弱地睜開眼睛,對上韓月歌的目光:「我這是怎麼了?」
韓月歌心虛:「大概是我的定身符加重了你的傷勢,但你放心,我一定醫好你。」
她喚來小艾,將儲物袋翻了個底朝天,一狠心,把儲物袋給了小艾:「裡面剩下的靈石都拿去買藥,撿貴的買。」
「月姬,這……」小艾猶豫,「這可是咱們寒桐殿全部的花銷。」
「沒事,錢沒了,還可以再掙。這做生意嘛,要講究誠信,我既然答應了要救這隻小白兔,就會負責到底。」
小艾點頭:「奴婢這就去。」
「記得避開紫玉公主的耳目。」
小艾拍著胸脯保證:「月姬放心,奴婢辦事最牢靠了。」
白少淵看著她們兩個,撇了下嘴角。韓月歌吃了他那麼多修為,他耗點她的靈石,這才公平。
韓月歌送走小艾,回身在床畔坐下,握住白少淵的手腕,再用靈力探了探。
白少淵大大方方由她探著,他已經將修為壓制到最低,現在幾乎是個沒有多少靈力的低等妖靈,韓月歌根本探不出什麼。
韓月歌的確沒探出什麼。
白少淵吃了她一堆丹藥,身體恢復得很快。小艾用所有的靈石買回一粒中品固元丹,韓月歌將固元丹餵給了白少淵。
這粒固元丹能幫助他穩固妖力,維持人身,加快修復身上用靈力割裂出來的傷口。
固元丹花光了韓月歌所有的積蓄,她和小艾面面相覷,開始為靈石發愁。
以前她得寵時,住在銷魂殿,從沒愁過靈石。銷魂殿裡的東西,都是席初為她置辦的,她修煉用的丹藥、法器,也都由席初供給。
失寵後,她被人從銷魂殿趕了出來,除了自己的儲物袋,什麼都沒帶出來。儲物袋裡只有芳意劍和同心鈴是席初所贈,其他東西都是她上雲上天宮前自己攢的身家。
要還在斂芳齋做仿品,每月也有二十塊中品靈石的月例領,可惜寒桐殿是座冷宮,冷宮是沒有月例的。
「我們得自力更生。」
小艾表示同意韓月歌的意見:「可是,月姬,我們拿什麼自力更生?」
「自己掙靈石。」韓月歌握了握拳,「我們可以畫符售賣,也可以採摘靈植,捕獵妖獸換取靈石。」
小艾嘆氣:「奴婢不會畫符,且畫符用的符紙、硃砂、筆都要花錢的,現在咱們一分錢也沒了。」
韓月歌其實也不會畫符。太複雜的東西,她都學不會,咒文又長又複雜,她能記得的沒有幾個。
小艾再次打擊:「現在滄溟山已經封山,咱們也沒法子去採摘靈植、捕獵妖獸。」
韓月歌跟著嘆氣。
她是妖修,修的是劍,能想到的就是這些方法了。要她是丹修、器修,還可煉煉丹藥,賣賣靈器。
白少淵坐在一旁,看著韓月歌與小艾長吁短嘆,差點笑到肚子疼。如果不是他要掩藏身份,他一定會建議韓月歌摘自己的葉子,那樣他可以拿一萬塊靈石換她一片葉子。
小艾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捂住肚子,一臉沮喪:「月姬,奴婢餓了。」
韓月歌按了按自己的肚子。她也餓了。
她和小艾都是妖怪,餓上幾天,其實餓不死的,就是有點難受罷了。
「月姬,要不咱們去求求太子殿下吧。奴婢覺著,殿下看起來沒有那麼絕情,他心裡應當還是有您的。」
第16章 白少淵往前湊近幾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