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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沒成親,無法說出更深的理解,翩翩不同,她和葉青璃的身份本來是對立的,敵對的兩個人卻在一起了,她的答案或許能給韓月歌啟發。
「大概是天塌了,只要他在,我便覺得安心。」
這下韓月歌更不懂了。葉青璃個頭是挺高的,但也不至於高得天塌下來,能將天頂住,翩翩怎麼會覺得安心?她是不是高估葉青璃的個頭了?
「那你為什麼愛他?」韓月歌決定換個角度問。
翩翩被她滿臉的求知慾問的有些發怔:「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就是怦然心動的瞬間,認定他了。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很奇妙。」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露出幸福的笑容。
韓月歌默默念著「怦然心動」四個字,很是苦惱,她的石頭心要是會怦然心動,她早就飛升了。
「翩翩,你覺得葉青璃好看嗎?」韓月歌覺得翩翩的笑容很晃眼。她與翩翩相識這麼久,從來沒見過翩翩這麼笑過。
翩翩猛點頭:「好看。」
這題韓月歌會了。她當初也覺得席初非常好看,作為一個有審美的妖精,她敢打包票,席初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因為好看的皮囊,而愛上一個人。這就是愛情麼?
韓月歌捧著自己的心口。
完了,她不單覺得席初好看,她還覺得薄霆、薄焰都挺好看的,就連熙華神尊本尊和他的分.身白少淵,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關鍵這麼多人,她愛得過來嗎?
「但我不是因為他好看才喜歡他的。」翩翩看韓月歌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什麼了,「仙域裡多的是美人,他不是最好看的。」
「這個我知道,仙域第一美人是逍遙道君。」韓月歌搶答,「嘖,我可喜歡他那張臉了。」
翩翩抓住她的手:「噓,這話千萬別讓殿下聽到了,殿下這麼喜歡你,會吃醋的。」
「如果看見席初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不高興了,這就叫吃醋,對嗎?」韓月歌發現這題她也會。
忘川前,席初對薄焰說,她只是他的棋子,她滿心都是酸澀。她想,這大概就是吃醋。李玄霜是席初心尖上一縷聖潔如雪的月光,她卻只是一顆用來利用的棋子。她難過得石頭心都裂開了一條縫。
翩翩心酸地握緊了韓月歌的手:「月歌,如果殿下負你,你就來長生宮找我。」
「翩翩,還是你最好。」韓月歌感動得抱住了她,頓了頓,好奇問,「假如有一天,葉青璃不好看了,翩翩,你還會喜歡他嗎?」
翩翩眼神堅定:「會的。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的皮囊,身份,法力,權勢,只要他是葉青璃,哪怕他只剩下一副骷髏架子,他也是我的夫君。」
「可我就是喜歡席初的皮囊,身份,法力,權勢。」韓月歌小聲嘀咕著。
翩翩突然「啊」的輕聲叫了一下。
「怎麼了?」韓月歌緊張。
「寶寶踢我。」翩翩露出無奈的笑容,那笑容慈愛溫柔,充滿母性。
韓月歌伸出手摸她的肚子,感嘆:「真神奇,這裡有你和葉青璃的血脈。」
「翩翩,該用膳了。」屋外響起葉青璃的聲音。
翩翩起身:「月歌,寶寶不能挨餓,等得空了我再找你。」
韓月歌目送翩翩離開。她走到門口,見一身白衣的葉青璃,用狐裘裹住翩翩的身體,將她攬在懷中,踏著雪往遠處去了。
兩人的背影融進漫天蒼冷的雪景,叫韓月歌想起戲文里常說的一句話「只羨鴛鴦不羨仙」。
韓月歌回味著翩翩說的話,暗道一句「收穫頗豐」,回了自己的銷魂殿。
昨日下了場大雪,積雪將窗前的枯枝壓得發出「嘎吱」一聲,斷裂的瞬間,白雪簌簌而落。
席初坐在窗前,正在緊急批閱剛送上來的一疊摺子,旁邊站著一眾婢女,為首的是手捧紅色婚服的虞九娘。
今日是席初大婚的日子,偏偏這個時候從天淵城送來了幾封加急信件。虞九娘眉目間隱約瀉出焦灼,心中暗暗祈求,千萬別再生出什麼事端,耽誤了這良辰吉時。
雲上天宮誰不知道,太子殿下盼這一天,是日也盼,夜也盼,如今好不容易盼到這一天,再生出亂子,後果不堪設想。
虞九娘正胡思亂想著,青玉和白霜匆匆走了進來,沖席初抱拳道:「殿下!」
虞九娘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糟了!
「何事?」席初從案牘中稍稍抬了一下眼眸。
「剛抓到幾個形跡可疑之人,眼下戰事吃緊,這些人來路不明,屬下和白霜懷疑是仙域派來的探子,請問殿下如何處置?」
「交給紫玉公主。」席初劃下最後一筆,將紫毫遞給一旁的侍婢,站起身來,抬起雙臂,「更衣。」
銷魂殿內韓月歌也在更衣。
侍婢們將衣裳往她身上套了一層又一層,直將她裹得像個圓滾滾的粽子。
韓月歌苦著臉道:「小艾,為何這件嫁衣這麼重?」
小艾思索片刻:「可能殿下是怕您冷。」
「倒更像是怕我跑。」韓月歌嘀咕著。滄溟山是很冷沒錯,她有靈力護體,銷魂殿內又有炎石,這麼折騰下來,反而一身汗。
小艾沒敢告訴韓月歌,她大概是誤打誤撞猜中了。整個雲上天宮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最怕月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