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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歌愕然:「竟有這等事情?」
「修道者皆仰仗天地靈氣,一旦靈氣枯竭,整個仙域都會沒落。」
靈氣枯竭對魔域的妖魔而言,影響不大,到時候妖魔出山,沒有了仙域的制衡,整個大陸都會陷入動亂。
這是極其難以估量的後果。
「這與春熙城有什麼關係?」
「新的靈源藏在春熙城中,這是我們必須將春熙城奪回來的原因。大哥他有些手段雖然非名門正派所有,終究是仙盟之首凌霄閣的繼承人,他的肩上肩負著整個仙域的未來,兒女情長之於他,未必就那麼重要了。」
「我發誓我不會讓他發現我的。」韓月歌毛骨悚然,趕緊向薄焰保證,接著,她又懷疑,「你不會賣了我吧?」
「放心,我不是大哥,仙域對我來說,無關緊要,天下是否為妖魔所亂,也與我無關。」
韓月歌這下放心了。薄焰的一番話,讓她覺得薄焰這個豬頭看起來有點可愛。她摸了摸薄焰的豬頭。
薄焰「嘶」了一聲:「疼。」
韓月歌怕薄霆拿她去祭旗,更怕薄霆拿她換春熙城。這幾日她不敢出門,日日躲在薄焰的帳內,就等著薄焰帶她上戰場,去給蘇璽找一具適合的身體。
薄焰因為身體的緣故,需要回黃泉一趟。
韓月歌留在帳中等他。
薄焰的營帳,平日除了薄焰,無人進來,薄焰臨走前,也吩咐過守衛,不許任何人進來。他給韓月歌留下了足夠的食物和水,韓月歌在帳內吃吃喝喝,時間過去的很快。
幾日後,薄焰留下的食物和水都消耗殆盡,也不見薄焰歸來。
韓月歌復活後,修為尚低,還未達到辟穀的境界,沒了食物,挨餓的滋味很不好受。薄焰遲遲不歸,她決定自力更生。
薄焰在營帳周圍設下了結界,結界能阻擋外面的人進來,阻擋不了她出去。她悄悄化作一個小兵,掀開帘子。
守門的侍衛見她從帳內走出來,大吃一驚:「你、你怎麼從……鬼王明明吩咐過……」
「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去,是吧?放心,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韓月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大搖大擺地走到太陽底下,伸了個懶腰。
草木天生喜歡陽光,她躲藏了好幾日,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前方的空地上飄來一陣香氣,已經是午時,士兵們在生火做飯。
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探出腦袋,問:「做什麼好吃的,怎麼這麼香?」
「你是哪個營的?怎麼有些臉生?」士兵們道。
「我跟著鬼王混,鮮少露面。」韓月歌不慌不忙道,吸著空氣里的香氣,突然興奮,「你們在烤兔子肉!」
「今日巡邏時獵到的,便宜你了,待會分你一塊。」這些士兵聽說她是和鬼王混的,鬼王是凌霄閣的貴賓,自然都想巴結。
韓月歌登時眉開眼笑地坐下:「好啊,好啊,等鬼王大人回來,會賞賜你們幾個的。」
兔子肉很快就烤了七八成熟,士兵們撕下一塊遞給韓月歌,那兔子肉被烤得滋滋冒著油,勾得韓月歌食指大動。
韓月歌剛接過來,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忽然面色一變,將肉塞到旁邊一人的手中,捂著肚子站起來就跑:「我、我肚子疼!先走了。」
她一溜煙跑得沒影,留下士兵們面面相覷。
不遠處,薄霆負手走了過來。
「少閣主。」士兵們見了他,紛紛站起來行禮。
薄霆微微頷首,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往韓月歌消失的方向望去。
韓月歌捂著肚子狂奔,始終覺得有一道陰沉的目光鎖著她。
得藏起來,千萬別被薄霆捉了去祭旗。
她慌亂中見一頂帳篷無人看守,掀開帘子鑽了進去。
帳內無人,她直奔桌上的一盆白玉蘭,拔了白玉蘭丟進桌布底下,自己化成白玉蘭的樣子,埋進土裡。
她是草木,化成花花草草的樣子,最難識別出來。
韓月歌化作白玉蘭的瞬間,薄霆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韓月歌輕舒一口氣,既覺得倒霉,又覺得萬幸。倒霉的是她隨手挑了頂帳篷,居然是薄霆的帳篷,萬幸的是她在薄霆進來前將自己藏了起來。
薄霆走到桌邊坐下,桌上放著一張地形圖,他以手輕輕叩著桌面,目光自圖上掠過。
韓月歌耷拉著葉子,趴在盆里,一動也不敢動。
「來人。」薄霆道。
一名守衛小跑著進來:「少閣主。」
「鬼王回來了嗎?」
「尚未。」
「派出兩個人,打探鬼王的消息。」
「是。」
守衛離開後,帳內再次陷入寂靜。韓月歌趴著累了,悄悄抖了下葉子。
薄霆猛地將目光凝在白玉蘭上,似乎是剛注意到這盆花,他陰森森地盯了白玉蘭片刻,抬手從白玉蘭上拂過。
韓月歌頭頂一陣發燙,不由自主化成了人形,自一片白光中跌落在地上。她剛將腦袋抬起,一隻手伸過來,拎著她的後領。
韓月歌打了個轉,撞進薄霆的懷裡。薄霆面色冷厲:「你拔了我的白玉蘭?」
差點忘了,薄霆很喜歡養白玉蘭,先前在凌霄閣與薄霆鬧彆扭時,她也拔過薄霆的白玉蘭,薄霆臉色可難看了,還是她裝可憐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