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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滑入她喉管中,不消片刻,就有了效果。
她感覺自己的小腹生出一股寒氣,全身仿佛一下子被抽乾所有力氣,手腳跟著發軟,連血液都凍住了。
她轉頭看向白少淵,才發現那少年已經不見蹤影。時間緊迫,她抖著手,將早已準備好的雞血撒在地上。
殿門轟然打開,席初陰沉著臉,衣袍帶風地走了進來。
寒桐殿內的燈燭俱滅,殿內空無一人,他環顧一周,在紗簾後的角落裡找到韓月歌的蹤影。
韓月歌倚坐在血泊里,腦袋低垂,一動不動,宛若死去一般。
殿內瀰漫著鮮血的氣息。
席初的瞳孔猛地收了一下,滿身的怒氣驟然消散無蹤。
他掀開帘子,快步走到韓月歌身前,動作輕柔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喚道:「歌兒。」
韓月歌滿身是血,他這一抱,摸到了一手的溫熱。
席初握住她的手腕,舉到眼前,雪白的腕間,赫然橫亘著一道鮮紅的血口,鮮血滋滋往外冒著。
席初雙眉擰起:「怎麼如此糊塗行事?」
韓月歌聽見席初的聲音,勉力掀開眸子:「殿下,您來了,我有話、有話想同殿下說。」
「嗯。」席初握住韓月歌的那隻手,指尖泛起柔光。他在替韓月歌止血。
「殿下,我不是故意損壞……損壞火靈芝的,當時我嚇壞了,殿下,我的確、的確嫉妒玄霜姑娘,但我、我絕不是……那種人。」這段話韓月歌說的磕磕絆絆,每多說一句,臉色便白一分。
韓月歌說完這句話,大殿內一片靜寂。
半晌,席初垂眸:「我知道,但是歌兒,不管是你有意,還是無意,火靈芝終究毀在你手中,錯了,就要付出代價,這是雲上天宮的規矩。」
韓月歌張了張乾裂的唇,喉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空氣靜默片刻。
韓月歌的笑容顯得有些慘白,她努力地翹起唇角:「殿下能來聽我親口說出這番話,我還是很高興的。」
她舉起手中的瓷瓶:「這是我的血,殿下拿去救玄霜姑娘便是。」
席初抱起韓月歌,將她擱在床上,握住她的手,往她體內輸送靈力。
韓月歌指尖冰涼,雙目虛弱地合起。
席初拿出一枚玉簡,捏碎:「白霜,將新煉製的回元丹取來。」
白霜很快帶著回元丹出現在席初的面前:「殿下,此次回元丹出爐時便只有這一枚。」
回元丹極難煉製,不僅因其煉製的藥材珍稀罕見,更因回元丹煉製的過程中操作稍有不慎,丹丸就會化為粉末,往往一爐丹藥,最後出爐時顆粒無收。
李玄霜受黃泉鬼氣折磨,每次發作需服食回元丹療傷。她來雲上天宮後,出爐的回元丹,不用言明,都知道是為她準備的。
席初拿起回元丹,餵給韓月歌。
白霜眼神微驚。
第18章 「表哥是狗這句話是你說……
韓月歌吃下回元丹後,睡了過去。
席初沉聲問:「殿裡伺候的人呢?」
「奴婢在。」小艾從殿外小跑著進來。她一早得了席初前來追責的消息,戰戰兢兢守在殿外不敢進來,幸而席初並未大動干戈。
「看好她。」席初說完就丟下韓月歌,離開了寒桐殿。
小艾趕緊走到韓月歌的床前,輕聲喚道:「月姬。」
「他走了?」韓月歌睜開眼眸,翻身而起,全然沒有方才的半點虛弱。
小艾驚道:「哎喲,月姬,您剛失了那麼多血,別亂動。」
韓月歌舉起手腕,晃了晃:「沒事,除了那半瓶血,其他都是假的。」
「小艾,你趕緊將地上的雞血處理了。」韓月歌自己都快受不了這血腥氣了。
「誒。」小艾走過去,將窗戶打開。
韓月歌想起什麼,躺回床上,將神識探入胸腔,探了半天,失望道:「咦,沒裂。」
「什麼沒裂?」白少淵突然出現在床畔。
「沒什麼。」韓月歌被神出鬼沒的白少淵嚇得差點石頭心裂了。
「騙人。」白少淵盯著韓月歌的面頰,試圖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韓月歌臉不紅,心不跳,蹙著眉頭,心念百轉。
席初是她的情劫,照理說,席初親自取血,作為愛慕席初的替身,她傷心欲絕,石頭心有很大機率裂開的。
她的石頭心,除了先前添的一道裂縫,沒有半點變化。
莫不是演技拖累了她?韓月歌自我反省著。
她的演技是在凡間跟著戲班子裡的戲子學的,自己的演技,她還是有信心的。
難道是感情投入的不夠真摯?
約莫是有點的,她剛才緊張得石頭心差點蹦出來了。
韓月歌摸著心口喃喃道:「要是把席初叫回來,再陪我重來一遍,我保證,席初會立刻燉了我。」
白少淵:「……」
有了席初的這枚回元丹,韓月歌的靈力又長進了一層,可惜回元丹不能多吃。每個人的靈脈有限,要是吸收的靈力超過自己身體容納的極限,會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很快就到了夜市這天。
滄溟山的禁制已經解除,結界也被席初撤下,韓月歌利用複製術,將白少淵謄抄的話本一口氣複製了一百多本,開始擺攤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