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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當真如此還是她心裡給自己施加了暗示,總之小荷沒說破時還好,一說破後,她差不多時時刻刻都處於這種狀況之中,這也是她找藉口拒絕蘇長越的原因之一,她是真的覺得累呀——
「蘇哥哥,你回來了——啊?」
蘇長越這回過來時沒有收斂腳步聲,急促的一串就過來了,珠華聽到耳里,轉頭應聲,但一句話未完,她已叫人兜頭抱在了懷裡。
珠華感覺自己的頭頂抵在了蘇長越的下巴上,沒怎麼反應過來地眨巴著眼:每回回來沒這樣,她是不是把人憋壞了?不過也才兩日而已,咳,不至於吧——
蘇長越來得急,但真碰觸到她的動作很輕緩,拿下巴在她頭頂上磨了下,然後托著她的腰臀處把她往上抱了抱,到四目能相對時,極近地湊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珠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和我說?」
這個距離太近了,以至於珠華都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這沒有關係,一點也不妨礙她感知到他的情緒,因為望著她的那雙眼睛真是太亮了,朗星一般,又好似含了無數欣喜的碎光,準確傳遞出他滿腔鼓動著的喜悅。
珠華瞬間就心有靈犀了,結結巴巴地道:「這,我還沒有確定呢——」
蘇長越只是笑,他難得地笑得有點傻氣,一邊笑一邊更湊近一點,親她的臉,親她的唇,親她的眼睛,繾綣又克制地,將她整張臉都親了一遍。
珠華的心跳被感染得有些快,掙出手來伸手回抱住了他,待過了這一陣情緒,和他倒回迎枕上,臉親熱地同他挨著。
蘇長越才回來,沒換衣裳,還穿著新得的翰林青袍,胸前繡著標示品級的鸂鶒補子,珠華摸著那紋路玩,問道:「蘇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沒瞞住就沒瞞住罷,可這走風得也太快了。
蘇長越手往下移,放到她還平坦著的小腹上,道:「我回來時,見你這樣。」
珠華了悟,原是她自己漏了餡。雖然她只是一個不自覺的動作,但和先前的拒絕連起來,以蘇長越的見事之敏,能猜到一點也不奇怪。
她正想著,感覺蘇長越扯了她的衣帶,手掌有要進去之勢,忙道:「早著呢,再說沒找大夫看過,也沒定,和以前一樣,沒差別的。」
「我知道。」
蘇長越嘴上應著,手卻沒停,動作仍繼續著,這個時令里珠華已換上了袷衣,裡面也多穿了一層,他堅持著層層撥開,把溫暖的手掌貼著肉摸到了她的小腹上。
當然什麼也摸不出來。
然而蘇長越硬是找了個說頭:「軟一些了。」
珠華自己偷偷摸著和從前是毫無差別的,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笑,道:「真的還沒定呢,也許我只是累著了。」
她又有點埋怨地,「你這麼聰明做什麼,我就是拿不準,才想過一段,等大夫確診了再說的。」
「過一段?」蘇長越拖長了一點尾音,「再到明日,你還不肯理我,我便沒見著你剛才那樣也知道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哪來的信心可以瞞下去。
珠華啞然了,確實如此,一個屋裡同臥同寢,至親至密,她要真能瞞住蘇長越,那不是她有能耐,而是他倆的感情出了問題才是,這其實和智商沒多大關係。
她又忍不住想笑:「蘇哥哥,你要忍一忍了,今天還是不成。以後怎麼樣,等問過大夫再說。」
想瞞的人沒瞞住,那也不用再拖了,準不準的,明日先請個大夫來看了再說。
蘇長越微微側了下臉,唇印在她的臉側:「沒事,我今天不想。」
他要是想,珠華得千方百計地想法說服他,他說不想,她那點兒蠢蠢欲動的小心眼反而冒上來了,屈膝蹭了蹭他,感覺他溫順地蟄伏著,咬著唇笑得肩膀微微顫抖,小聲道:「真的不想。」
「……」
蘇長越無奈地往後退了點,上面卻更挨近了些,咬了她的唇一口:「你再鬧,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之前,抓緊時間撒一波狗糧(*  ̄3)(ε ̄ *)
☆、第166章
翌日早上,蘇長越輕手輕腳地起來,沒驚動珠華,穿戴停當,往東宮去。
他編修之外的那個東宮侍讀不是白加的,事實上編修算官職,而侍讀才是他的正經職差,他需要按期輪轉著去到東宮,為太子誦讀講習經義。
按常例來說,這份職差一般輪不到他,秦學士那個位份來做更合適,他是正經的五品侍讀學士,為皇帝或太子講習是這個職位的差遣之一。
但皇帝就要指一個年輕的,那也沒多毛病,蘇長越的品級是按著規矩升的,「侍讀」後面沒有學士二字,不算越級,他一路從二甲傳臚到庶吉士而轉正編修,這份資歷實實在在,再年輕,往太子面前一站也是夠格的,旁人至多羨慕他運氣好,說不出別的酸話來。
一大早上,東宮裡很——嗯,熱鬧。
這要從前兩日說起,且說晉王見太子皇兄太難討好,他給送了山雞也還是不冷不熱的,不知怎麼靈機一動,決定走他的身邊人路線,先撿好說話的來拉近關係,太子妃他一個小叔子不便去攪擾,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太子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小侄兒身上。
小皇孫才將兩歲,年紀小而分量卻不輕,是皇帝第一個也是目今為止唯一一個孫輩,晉王和太子處不來,在對付小孩兒上倒很有一套,他沒送什麼金銀珠寶給小皇孫,而是弄了兩隻刺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