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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陳氏在給炸物換了新油,炸的多了顏色變深,這就該換了。
陳氏心裡覺得可惜,「炸幾回就換一次,再多的油也禁不住這麼用。」
李氏道:「可炸的多了,再炸的確不好吃。」
炸出來的顏色也不好看。
陳氏點了點頭,做吃食生意味道最重要,換就換吧,炸過的東西油就留自家吃。
顧筱是這樣和他們說的,做吃食味道重要,炸雞柳這些隨隨便便誰都能做,沈家做的要最好吃,最乾淨。
要是說炸了次數多,對身體不好,陳氏她們肯定不信,油是好東西,哪兒能這麼霍霍。
雖然油費的多,但是東西賣的確實好。
盛京一斤油三十文,炸東西一鍋要用五斤油,能炸四十多斤東西。
買一隻雞一百文,四五斤重,能出兩斤雞柳,一個雞架,兩對雞腿雞翅。
沈家食肆賣一斤炸雞柳一百二十文,一個雞架六十文,雞翅雞腿一個三十文,一對五十文。
賣出去一隻雞就能賺二百來文,委實是賺錢的買賣。
沈家賣的螺螄粉比火鍋面要貴,一碗一百五十文。
裡面有滷雞腳和雞脖子,一大碗特別多。
陳氏馬上要給大娃娶媳婦了,食肆生意還越來越好,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前陣子給老家寫信了,讓春華她倆去山上挖筍醃上,順便把地給種了,食肆酸筍下的太快了。」陳氏往鍋里倒了新油,「就是現在太擠了,好多人都沒地方坐。」
食肆門口總有各家的馬車,巷子就那麼窄的地方,別人家難免說閒話。
顧筱也聽見過,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諸如當官的還做生意,聲音大,吵人休息,住的地方卻做生意之類的。
的確不能總在巷子裡,食肆吃食賣的好,不像別家私房菜那樣清靜人少,滿是煙火氣。
宅子租到八月份,還有三個多月。
也該找個正經鋪面了。
陳氏也有這個打算,租一間,一年租金二百多兩銀子,一個月就能賺回來。
換間大的,興許賺的更多呢。
食肆現在賣火鍋面,小籠包,壽司,章魚小丸子,還有烤生蚝,螺螄粉,炸物。
一天流水就有近一百兩銀子,一天能賺五六十兩。
正月二房忙的多一點,陳氏分的就少,到三月份,手裡攢了小五百兩了。
陳氏有時候會想,以後賺的更多了,興許能有自己的酒樓,自己的大宅子,請一群人,自己就坐在屋裡數錢,啥都不用干。
李氏攢的錢比陳氏多一點,她現在每月都出去,給大丫買點首飾,也會給三丫買一點。
她就兩個閨女,多攢點嫁妝,以後出嫁了也好看。
就是大丫的婚事,李氏還是操心的。
十六歲的姑娘,成天在家裡繡嫁妝,親事還沒定下來吶。
大丫自己卻是不急的,她想多留兩年,以後還不知道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夫君,婆母,妯娌,哪個都是事兒。
家裡哪兒都好,還不如留在家裡。
在家裡自在,什麼都不缺,出嫁了就是別人家的人,大丫寧願不嫁人。
周氏也操心,相看了幾個都不太滿意。
嫁女兒都比著來,想把姑娘嫁到好人家,不用太好,那總得和沈家差不多,但和沈家差不多的,太少了。
要麼就是家境好,婆婆是個難纏的,要麼就是男子軟懦不上勁。
總之很難尋到合適的。
李氏考慮的沒周氏周到,她以前總覺得周氏不喜歡大丫,嫌大丫是女娃,但現在看,當奶奶的是真心為了孫女好。
看周氏對大娃,不也這樣嘛,而且周氏對三丫多好。
婚姻大事不能兒戲,慢慢看吧,急也急不來。
現下最要緊的事,是租個酒樓。
周氏點了頭,「既然決定租了就租個好點的,好好干,爭取年底多置幾畝田。」
賺了錢幹什麼,當然是買地置家產,光擺著不能吃不能喝,還擔心家裡進賊。
周氏既然說了賺的錢交一半,那剩下的錢就是他們的私產。
三個媳婦點頭答應,顧筱也是這樣想的,多置田地,什麼時候地都是有用的。
等她攢夠錢了,就再買一個莊子,錢不夠不怕,可以和銀莊借,每個月還幾十兩銀子就行。
三月底,盛京下過幾場春雨,地里的種子破土而出,大片大片的田地上一點青綠,春風和煦,天地間都是春意。
莊子裡的小娃去河邊撿田螺,一斤兩文錢,能給家裡添個進項。
草長鶯飛,田埂上隨處可見顏色各異的野花,更小一點的娃娃拿著親手做的紙鳶,在田地間亂跑。
大人看了便吼兩句,「慢點!不許踩秧苗!」
「知道啦娘!」小娃跑的像一陣風,紙鳶越飛越高,大人看著孩子,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沈大郎從莊子回去,就去看鋪子了,找了小半個月,可算定下來了。
上下兩層,帶個後院,就在城南街上,和宅子離得極近,走路一刻鐘就能到。
一年租金二百四十兩,三個月付一次,沈大郎負責食肆的裝璜。
原木色的桌椅,牆上釘著麥梗畫,櫃檯也是原木色,上面擺著花瓶,花瓶里插著金色的麥穗。
一樓堂廳有八張桌子,樓上是雅間,總共六間,裝璜和一樓差不多,不過牆上釘了幾個擺架,上面放著海浪顏色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