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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公公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只好在一旁陪笑。
「明日朝堂中又不得安寧,朕想想如今便覺得頭疼了。」皇上扶案閉目。
祿公公忙將人扶住:「皇上,您快去榻上歇歇,奴才為您按按頭。」
「嗯。」
皇上由祿公公扶到榻上臥下,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上,頭依舊一陣賽一陣的疼。
祿公公謹慎跪在榻前,輕手輕腳地為皇上按摩。
「皇上,這力道還成嗎?」祿公公試探著問。
「嗯。」皇上頭疼欲裂,只從鼻腔中擠出個字來,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近些年來,他頭疼的次數越發頻繁。尤其是今年,他的頭疾更是時常發作。每每發作,便不是一般的疼,總叫他覺得有一百隻螞蟻在他腦中啃噬。
叫陳響來,陳響也說不出什麼緣由,只能熬些止疼湯藥以及教祿公公一套按摩指法暫緩疼痛。具體還是要他自己硬生生熬過去的。
皇上頭上汗珠越來越多,可見頭有多疼。
祿公公也著急,怕皇上因為頭疾遷怒於他,此時不由得想起辦法來:「皇上,奴才叫人去請陳太醫來吧。」
皇上只擺擺手,心想著陳響若是有用他這頭疾早就好了!
世上郎中千千萬,竟無一個能治好他的。有時候他也不禁想可是他那皇兄報復他,若是如此,世人束手無策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這般想著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頭終於不那麼疼了。
皇上身體好些,就有思考的餘裕。
不還是有個神醫麼!
端看這神醫能不能將衛湛的眼疾給治好。若能治好,讓她進宮來為他瞧瞧病也無不可,算是將功贖罪。贖的是她擅自為衛湛瞧病,讓朝堂動盪的罪。
衛家可不安分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惦記著給衛湛治眼呢。
衛家不懂衛湛眼瞎對周國朝堂的意義麼?
他們自然明白,可他們還要為衛湛治眼。這就不顧全大局了。
對於這樣不聽話的衛家,他自然要小懲大戒,讓衛家知道不聽話的後果。
可惜在明面上衛家為兒子治病並無錯處,皇上非但不能苛責,還要做出仁君模樣,裝模作樣地為他們物色郎中。
那就只能在暗中動手。
皇上如今想看看祝星的醫術究竟如何,倒也不打算再讓人去刺殺祝星。
就是可憐衛湛。
眼睛沒好倒罷了,好了就要做他拆衛家骨頭的一把刀了。
皇上抬手:「停吧。」
祿公公試探道:「您可感覺好些?」
皇上從喉間溢出一個「嗯」字,對祿公公道:「你去叫勾甲進來。」
祿公公聽到「勾甲」二字立刻正色,知道皇上有正事交代,忙去請人進來。
勾甲就是剛剛小太監模樣的送信之人,平常無事在御書房外伺候。他並未淨身,實際上是皇上親自培養出的暗衛,平日職責是接收情報,保護皇上安全。
勾甲很快入內。
皇上依舊在榻上躺著,發了汗,此時並不想動。見人進來,他直接開口:「不必再派人去刺殺祝星了。」
勾甲不問緣由,只沉聲答:「是。」
皇上沉吟:「太尉府那裡好好盯著,探出衛湛眼睛大約何時能好。」
「是。」
「衛湛的眼若能治好,就在他治好那日放把火,將他燒死好了。」皇上平淡地吩咐。
「是。」
「暫時就這些,去吧。」皇上沒了繼續說話的心思,到底人還虛弱著,此時只想好好睡一大覺。
勾甲退著離開房間。
皇上看著他離開房間的身影,終究嘆了口氣。他自己培養的暗衛究竟是不及皇家一直傳下來的暗衛好,可惜他奪得帝位的手段並不光彩,並沒有拿到那支傳說中的暗衛。
這也是他一直沒殺宗豫的原因之一。
他盼著能從宗豫那裡取得些暗衛的線索。
然而宗豫整日被幽禁在房中,對任何藥都來者不拒絕,完全不似掌握暗衛的模樣。
皇上不無遺憾地想,或許那些暗衛如他的皇兄一樣,一起消失在這世上了。只是可惜了,那樣的勢力若能為他所用該多好。
祿公公端了參茶來:「皇上,您起來喝兩口茶補補身子吧。」
皇上撐著自己起來,就著他手用了兩口茶,方覺得回復些力氣。
「今日您莫若早些休息,疼了這樣一遭,龍體要緊。」祿公公試探道。
皇上嘆息:「朕想想明日朝堂上又要你來我往,這個說那個,那個說這個,朕現在就渾身難受,如何也無法入睡,還是起來多看些奏摺吧。」他說著從榻上起身,再度回桌前,要去批閱奏摺。
祿公公急忙拍馬:「皇上為國如此盡心盡力,百姓若知道必然要歌功頌德,對您感激不盡。」
皇上心裡舒坦了。
……
翌日天還未亮,京中一個個小販剛剛出攤坐好,其中不知是誰說了句。
「哎,你們聽說李中書令家兄妹那什麼那件事了嗎?」
第183章 祝家人這一次是真真切切後……
古往今來, 傳言都是在市井之處流傳開來。
這裡人多口雜,三教九流都有,那些世家大族中伺候的下人也愛來此採買, 因而往往任意一句話就能傳揚甚廣。不少謠言發於此,在外傳一圈又傳回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