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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玉神情緩和下來:「你……哎,算了。」
如今祝清若已給了她解釋,她也接受這個結果,將一切過錯都歸結到祝星頭上,更恨起祝星。
祝清若只是太過軟弱善良,害怕家人被祝星報復,方才才做不出抉擇的,不然也不會說要以死謝罪之語。
「等會兒看我怎麼收拾她。」李令玉重燃鬥志,堅定了今日要狠狠報復祝星一把的決心。
事實上祝星與她並沒有什麼過節,但她因為祝清若三言兩語就輕易地對祝星產生壞印象並恨上了祝星,其中也有私心作祟。
她看到祝星一副好樣貌時便已經心生嫉妒,又恨祝星剛才讓她難堪。如今要報復祝星,她名義上是為了祝清若,實際上也是為了自己的嫉妒心罷了。
祝清若咬唇:「令玉……」
李令玉看她一眼:「你放心,我不提她身份之事,我只刁難她。她今日趕來赴我的生日宴,就該做好被刁難的準備,牽連不到你身上的。」
祝清若聽她不提身份之事,心落下大半,只是依舊故作姿態:「令玉,我擔心你。」
李令玉輕哼:「她一個養女,也就在你們祝府耀武揚威,她敢與我作對麼?」
祝清若輕輕搖了搖頭。
李令玉輕蔑地笑:「那就是了,你看好吧,咱們出去。」
第140章 我不會作詩,也不會作畫……
李令玉從廂房出來, 一左一右是馮妙妙與祝清若。
見三人一同出來,貴女們神色各異。看來李令玉是原諒祝清若了。既然李令玉都不介意,祝清若就還是她們的好姐妹。
眾人自發地向李令玉而去, 噓寒問暖起來。
「令玉,你感覺好些了麼?」
「令玉快坐下,別累著了。」
「令玉, 生辰快樂。」
……
李令玉在貴女們的包圍中坐下,目光卻一直落在角落裡的祝星身上。
見祝星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悄悄蜷起手指,心有不甘。一個養女憑什麼如此傲氣?憑什麼敢對她視而不見?憑什麼頂撞於她?
李令玉忽然緩緩笑開:「既然人都來齊, 便開宴吧。」
侍女們魚尾雁行,將花廳中高桌挪出, 換做一張張矮几。矮几上擺了雨過天青瓷瓶,瓶中裝著時令花卉。
其呈列狀排開, 一左一右各一列,共二十七張矮几, 剛好容納所有來客,竟也算上了祝星。幾後放置坐墊,轉眼間尚顯得擁擠的花廳一下子井然有序寬敞起來。
「大家隨意坐吧, 今日我生辰,不拘什麼禮數。」李令玉笑著, 似乎將剛才的陰霾都忘記了。
她帶頭坐在上首,左右坐著馮妙妙和祝清若。
其餘貴女也是結伴而來,都是相識的坐在一處。
轉眼間只剩下左側最末的矮几無人問津, 貴女們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悠然而立的祝星身上,或厭棄,或譏諷, 或看好戲。
李令玉跪坐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唯一站著的祝星。她學聰明了,不再和祝星有正面上的言語交鋒,轉而採取一開始的方案,從側面對祝星施加更大壓力,好讓她尷尬窘迫無地自容。
祝星窈窕直立,一臉謙和,著實不像被人孤立,倒像是彬彬有禮地遷就眾貴女們先將座位選好,怎麼看怎麼欠揍。
她從容不迫,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款款坐下,甚至有餘裕衝著眾人微微頷首,以示自己坐好,不必再繼續萬眾等候。
一片沉默。
她們分明是嫌棄她!排擠她!誰要她擺出一副大度模樣!誰又在等候她坐下?分明都是靜靜看她笑話的。
倒襯得她們齊齊看她的模樣像笑話。
事實證明,當旁人想看人笑話時自己不在意,旁人便沒笑話可看,或看笑話的興致明顯減弱。
李令玉臉上的笑險些掛不住,十指死摳住矮几的邊緣,幾乎維持不下去剛整理好的心情。
祝星身側的長臉貴女一哼,撇過頭去,拉著矮几就向左挪,不願和祝星靠近。
這下便是明著討厭。
眾人再度看向祝星,想看看她如何應對。
祝星對花椒低語兩句,花廳內一片靜謐,人人都聽到她說的什麼。
「挪遠些,晦氣。」
相比於長臉貴女只搬桌子,祝星這樣又搬桌子又點名的行為嫌棄程度顯然更深。
長臉貴女氣得直哆嗦,一拍矮几站起來問:「你說誰晦氣?」
祝星溫和笑道:「生什麼氣?」依舊坐得筆直,風姿卓然。
這一幕看得眾貴女直微蹙眉頭淡淡搖頭。
二者相去太遠,和祝星一比,長臉貴女完全沒了風度,哪有半分貴女的樣子?倒是祝星寵辱不驚,更類貴女。
長臉貴女顯然被祝星的五個字氣急,指著她不住追問:「你剛剛說誰晦氣!你憑什麼挪矮几!」
這就有些雙標了。
祝星掀起眼帘,微詫:「我初來乍到,竟不知中書令府上有什麼特殊的規矩麼?」
李令玉以為她在陰陽怪氣李家,冷冷出言:「你在說什麼胡話!」
祝星溫柔笑道:「看這位……姑娘氣急敗壞的樣子,我還以為李府只有她挪得了矮几,不許別人挪呢。」
此言可真缺德。
長臉貴女臉上掛不住,刷一下子變得慘白。
旁的貴女們忍不住被祝星這話逗笑,輕笑聲四處響起,讓長臉貴女一張臉更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