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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貴妃想著事情鬧了這麼久還有如此大陣勢,事情應當不小。
宮人們便依言向外去。
祝星將手中書合起交給青椒,慢條斯理地到貴妃床前給她交代起注意事項。
「今日便能沐浴,不過娘娘要當心讓水避開傷處,千萬不能讓傷口沾水。」她語氣輕柔,很能安撫人心。
貴妃抿嘴一笑:「終於能沐浴了,我每日被人擦身子可要嫌棄死自己了。」
祝星沒有過度囑咐,點到為止。
「對了祝姑娘,我還有一事相求。」貴妃目光灼灼地望著祝星。
「娘娘請吩咐。」祝星靜靜地望著她。
「姑娘,我肩上這傷日後好了你可有什麼辦法對付疤痕?」貴妃期待地問,心中又忐忑起來。
「有的。」祝星頷首,「等娘娘傷口癒合我會給您除疤痕的藥膏,您日日塗就是。」
「能淡化到什麼地步?」貴妃期許地看著祝星。
「看不見的地步。」祝星一本正經地回答。
「……」貴妃的一顆心急促地跳著,張著嘴不可置信地望著祝星,喃喃,「這樣大的傷口呢。」
「娘娘放心,姑娘的祛疤膏很厲害的。」青椒安慰,順便強調祝星祛疤膏的厲害之處。
「可以的。」祝星溫柔道。
貴妃這下信了,胸腔中剛被巨大的喜悅之情填滿,外面剛才出去探信地宮人便連滾帶爬地入內。
大宮女急得連連頓足:「怎的如此莽撞,將涼氣過給了娘娘怎麼辦!」
貴妃蹙眉:「可是出了什麼事?」
「正是。」小太監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娘娘,五皇子,五皇子他被胡國賊人抓了,正在被拿著當人質要挾皇上呢!」
貴妃一聽險些昏死過去,牙齒打顫:「現在人在何處?」
「在咱們宮附近的涼亭那……」小太監喏喏道。
「扶我起來,我要過去。」貴妃發狠地撐著床要起身。
宮人們被嚇得不知所措,當下求救似的看向祝星:「祝姑娘,您快幫忙勸勸。娘娘身子如此虛弱,外面又有大雨,怎能這麼出去呢。」
「五兒本宮的兒子!」貴妃歇斯底里,什麼優雅嬌媚都不見了,「扶本宮過去!」
祝星頷首:「扶娘娘過去吧,給娘娘多穿些衣裳,免得染上風寒。」她不緊不慢,氣度非凡,叫人見之信服。
貴妃聽見有人支持她,心氣稍微順了,但依舊是滿心擔憂。
宮人們便為貴妃穿起外衫,又有強壯的宮女將她從床上抱下來。
「祝姑娘,本宮……本宮很害怕。」貴妃眼淚汪汪,沒個主心骨,下意識選擇依靠最為可靠的祝星。
「娘娘莫怕,咱們這就過去看看。」祝星冷靜道。
「怎麼辦啊……」貴妃喃喃,「怎麼辦,五兒。」
宮人撐了巨傘,又叫來兩架步輦,服侍著祝星和貴妃乘上步輦,當即往涼亭去。
涼亭前已經被一層又一層禁衛軍團團圍起,皇上更是親至。
人群中央是元魯,一副亡命之徒的喪心病狂樣兒,手中扼著五皇子的頸部,陰測測地望著皇上:「皇上,這是您與貴妃的皇子吧。不想他死,就快將馬牽來,送我出宮。」
「元魯,你可知你如此是在破壞我胡周之間的盟約?」皇上沉聲道,「將五皇子放了,朕可以既往不咎。」
「皇上,這話你自己信麼?放我離開。」他說著掌下力道更重,五皇子哪怕昏迷依舊忍不住咳嗽起來。
「好!你莫傷他!」皇上立刻緊張道。
「放我離開!」元魯惡狠狠道。
若是其他皇子也罷了,偏偏是五皇子。
皇上頭疼起來,面色煞白。這雙方博弈之時,偏偏宮人通報。
「貴妃娘娘到。」
眾人皆驚,貴妃娘娘不是在宮中靜養,怎麼會突然造訪此處!
皇上亦是不曾想過貴妃突至,眼下心中愧疚極了。貴妃那樣捨身護他,他卻連他們的兒子都保不住,當真是無能。
元魯看著遠遠而來的步輦,底氣更足。五皇子的生母一來,想來是更要讓步的。
見步輦上下來的貴妃,皇上上前為她拉了拉衣裳,怕她被驟雨驚寒冷著:「貴妃……」
「皇上。」貴妃含淚望著皇上,又看向元魯手中的五皇子,心一陣陣地疼,「大王子,你有什麼要說的,不妨移駕涼亭中去。我兒體弱,淋雨淋久了對身子不好。」
大王子一下子並沒理會貴妃,而是目光驚怒地看著貴妃身後的祝星。
像是意識到他的目光,眾人順著看去,只見少女也跟著一道來了。
少女今日穿的是襲銀白色的紗裙,因著寒涼,方才出門時又加了件銀色的小斗篷。她雪膚烏髮,在暴雨的腥黃天中愈發顯眼,一雙眸清冷疏寒。
大王子冷哼一聲:「放我離去,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我們同歸於盡。」
「萬萬不可。」貴妃央求地望著皇上。
皇上亦是猶豫,那是他最疼愛的五皇子。可若是他就這麼放了元魯,元魯也不見得會將五皇子給放了。
元魯看到皇上面上的掙扎之狀,知道他已然有了放行的念頭。可他一雙眼卻不住地往祝星身上瞥,像是又動了什麼心思。
他忽然咧嘴笑笑:「皇上,我知道您對我不放心,怕我從這裡脫身後會食言,不放了五皇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