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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響搖著頭,再度被逼得走投無路。
二人再度將陳響左右包夾起來,捏著他的嘴要灌藥。
啪——
碗落了下來,藥湯灑了一地。
這是第二次陳響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滿背冷汗,跌坐在地,下意識看向門口。
兩個內侍亦回頭看去。
只見門前出現一道清雋的身影。這人身後還有許多黑衣暗衛,此時一擁而上,將那兩個內侍直接拖走。
兩個內侍掙扎不得,這才想起哪裡不對。
門口的護衛們呢!
宗豫穿著黑袍,慢慢俯下身子,對著陳響微微一笑:「陳太醫,好久不見,怎得這樣狼狽?」
陳響鬼叫一聲,仿佛看到閻羅王。
「你!靖王!怎麼可能!」他結結巴巴不知所云,足見心中震撼。
宗豫雙手將他扶起,又為他撣去肩膀上並不存在的塵埃,方笑了一笑:「什麼不可能?太醫不要驚慌,我還等著你瞧病呢。」
少年邁開長腿走到椅子前從容坐下,遠遠對著他一笑:「太醫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皇叔也真是,如此狠心,處死陳太醫,誰為我治病呢?」
陳響怕得不知說什麼好,只覺得剛才喝了那毒藥也不錯。
宗豫哪裡有半分得病的模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來,看看這個。」宗豫招手叫人過來,從袖中掏出張紙。
陳響不得不從,拿不準宗豫是什麼意思,只好連滾帶爬過去,忐忑地接過少年手上的紙。一打開,他便瞳孔驟縮,跌坐在地。
「靖王……」他被嚇得說不出完整話來,渾身汗毛豎起,頭暈目眩。
宗豫如何會有當年的方子!
「太醫想活還是想死?」宗豫優雅發問,指尖輕叩桌子。
「想……想活。」宗豫都能聽得到他牙齒打顫之聲。
怕到這地步還是想活,可見多惜命。
「那便將當年之事說與我聽,再為我將事情辦好,我便饒你不死,如何?」宗豫笑眯眯的,看起來好說話極了。
陳響哪敢說不,忙不迭磕頭稱是。
他這時候雖然還害怕,理智卻回來不少,與之俱來的還有巨大驚駭。
他是有多有眼無珠?
宗豫又是有多臥薪嘗膽,竟然積攢了如此大的力量。
不消多說,他也知道宗豫是要與什麼對抗。
他已經是皇上的棄子,如今除了投靠宗豫以外有半點生機,其餘皆是絕路。
陳響甚至有些幸災樂禍,這樣的靖王,不是不能與皇上一戰的。
第285章 大事將生
一朝醒來, 變天了。
京中每位朝臣都被送了一封信。
「今兒這天昏黃得緊,想來是要有一場大雨。夫君一會兒出門時還是帶著傘吧,省得叫雨淋了。」衛夫人一面坐到桌前一面道。
衛太傅正接過小廝遞來的瘦肉羹, 聞言溫和一笑:「都聽夫人的。」又將手中羹放在衛夫人面前,好叫她直接用上現成的。
衛夫人用勺子舀著羹湯,感慨不已:「湛兒這段日子用功得緊, 那燈燭,我看著很晚才熄呢。」
衛太傅無奈搖頭:「祝嚴釧如今成了太宰, 衛、祝二家若要結親,屬實不易。」
皇上焉會讓朝堂上權力最大的兩家結為姻親?
「我不管, 湛兒好不容易有個心儀的對象,若是因為你們朝堂上的那些事兒不叫湛兒歡喜, 我是不依的。」衛夫人當即擱下筷子,表示不滿。
衛太傅正要哄夫人, 外面便有門房來了。
「老爺,一大早有人來送了封信, 說是給您的。」門房將手上信封遞過去。
衛太傅擦了手,這才接過信封,一面拆信一面問話:「什麼人送來的?」
門房便回憶:「是個模樣極普通的人, 說這信很是重要,叫我務必交到您手上。」
信封便被拆開。
只一眼, 衛太傅就變了臉色,顫抖著翻閱手上信件。他甚至來不及看完,便冷冷望向門房:「送信之人呢?」
門房嚇了一跳:「還……還在門房那裡等著。」
「速速帶我過去!」衛太傅罕見的疾言厲色。
門房立刻起身給衛太傅帶路。
衛夫人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見衛太傅滿面嚴肅,知道是有大事發生,忙提裙跟著向外去。
到大門處, 哪裡還有送信人的人影?
「人呢?」傳話的門房問守門的門房,「剛剛送信那個,不是讓他在這裡等著嗎?」
「他說他肚子疼,便暫時離去了。」守門門房哪見過這樣大的陣仗,答話都答得結巴起來。
「老爺,我這就派人去尋那人。」傳話門房立刻補救。
「應當是尋不到了。」衛太傅下頜一緊,拿著信的手一直在顫抖,不曾停下。
他又轉身匆匆往回走,什麼也顧不上,就連心愛的妻子他也無暇安慰。
回去之後,他連早膳也顧不得用,急沖沖地換了朝服便要去上朝。
「老爺。」衛夫人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不由擔心起來。
「有大事要發生了,我要速速入宮。」衛太傅難得露出不平靜的神色。
那信封中的信便是皇上與張太宰聯絡之信的拓印版,揭露了所有的陰謀詭計。
第286章 當堂對峙
幾乎是同時, 每個京官無論大小手上都收到了這樣一封信。他們無論心中是怎樣想法,都做出了整齊劃一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