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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是因為怕魏先生知道他貓身在哪後要將他帶走才不讓暗衛泄密,他只是……覺得祝星身上秘密太多且和他父皇有些關係,所以才要留下。
他這麼想著順口又從祝星手指尖上叼過一條羊肉。
「嘶——小姐,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青椒蘸了放了辣椒的蘸料的羊肉在口中,不住地嘶著問。
「世事如流水,順水推舟而行。」祝星有耐心地餵著貓答,「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身邊只有你一人可用。眼下無妨,日後卻會捉襟見肘。」
「夫人不是送了嬤嬤來麼?」
「此用非彼用。」祝星笑笑,「不過也急不得,能用之人不好找。」
「小魚,再吃些。」少女清甜的聲音喚回走神的宗豫。
宗豫瞧她一眼,見她笑眼如月牙兒一般,賞臉地叼過她手上的羊肉,咀嚼兩下後吞下。
「小魚真乖。」然後他得到了她如哄小孩兒一般的表揚。
他驀然想到自己幼時生病不愛喝藥,他母親每次哄他喝了藥後都要說上一句「小豫真乖」。
可惜他父皇母后死的蹊蹺。
祝星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黑貓突然怏怏的沒了精神。她將貓咪從地上抱起,舉到面前親了一親。
黑貓直接炸毛。
宗豫神傷了不過半秒便被她攪合了。今時今日,他還是無法習慣祝星動不動就親他的行為。
要知道他如今雖然是貓身,芯子卻是個沒有任何問題的男人。
祝星什麼也不知道,但他卻什麼都知道。
縱著她如此,若有一日他以人身,該如何面對她。
是以祝星感到鼻尖一熱,黑貓暖暖的肉墊頂在她的臉上,像是良家少女竭力抵抗地痞流氓的調戲。
這微妙的感覺。
祝星心頭一動,促狹地用左手輕輕握住他的爪子,然後在他肉墊上啄了一口。
她怎麼可以?!
宗豫不知自己究竟是羞是惱,猛地從她手中掙脫出來,鑽到角落裡怎麼哄也哄不出來。他能感受到自己貓臉上一陣一陣地發熱。
怎麼可以這樣!
祝星無辜地眨眨眼:「小魚好像很害羞,我逗他玩一下他就這樣了。」
青椒傻呵呵地笑,什麼也不明白地跟著附和:「是啊是啊。」
宗豫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生出來些男子面對女子時該有的展示欲,他恨不得能立刻以人身站在祝星面前,看她吃驚的模樣。
……
雪後初晴。
昨夜的雪下的雖大卻並未下多久,因而地上並未積起雪來,天反倒更冷了。
「啊嚏——」祝清歡掩著臉打了個噴嚏,眼睛水汪汪的,「好冷的天,我一早出門還以為自己掉冰窟窿里了。」
青椒聽了祝清歡這話噗嗤一下笑出聲,端了薑湯給她:「二姑娘,用些薑湯吧,省的染了風寒。」又將剩下兩碗分別交給祝清嘉和祝清縈。
祝家三姐妹用了薑湯均舒服地一嘆。
「還沒過年都這麼冷,過年的時候得多冷啊!」祝清縈吐了吐舌頭,想到更冷的天氣打了個哆嗦。
祝清嘉竟然也加入了其中閒聊,不過用的手語:「也許過年的時候就暖和了,天一直這麼冷,可不好。」
祝星柔柔地道:「過年會更冷,半月後還有大雪,到時一下連綿十餘日。」
祝清歡咂舌:「正好,母親讓咱們今兒到街上去再裁幾件冬衣。尤其是星姐姐,母親特意說了要你多選兩件衣裳,可不能推辭。」
祝星羞澀一笑:「我不推辭,只是姐妹們也要一同選才是。」
祝清嘉比劃:「這是自然。」
三人戴了冪籬往城裡的雲錦樓去。
天冷路滑,馬車行得很慢。路上所有馬車皆是慢慢悠悠地動著,生怕有什麼岔子。
坐在馬車上無聊,祝清歡又說起八卦來:「上次余婧茹被送到官府,不過沒領杖責,余夫人出手保下了她,到底是母女連心。為了平民憤,余夫人讓駕車的車夫領了罰,車是他駕的,如此推諉也行,不過卻讓百姓更瞧不慣他們了。從衙門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頭上都落了菜葉子呢。」
祝清縈嘿嘿地笑:「她活該。」
「後來呢?」祝清嘉面上的好奇不再是遮遮掩掩的,很坦坦蕩蕩。
祝清歡只覺得今日的大姐姐很不一樣,但沒有細想,還是很快樂地繼續八卦著:「前日余夫人來了咱們家道歉呢。」
「母親都沒和咱們說。」祝清縈撅嘴。
「因為余夫人道歉後邊帶著余婧茹離開廣陽了。」祝清歡很是得意。
「啊!」祝清縈捂住嘴,「余婧茹自小在廣陽長大,能走到哪去?」
祝清嘉解釋:「她在廣陽丟了如此大的人,離開才是對的。」
祝清歡和祝清縈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聊得興起,馬車又突然停了。
祝清縈吐槽:「要不是余婧茹已經離開廣陽了,我以為又是她呢。」
祝清歡和祝清嘉均笑開。
車夫隔著馬車的帘子道:「姑娘,外面有人賣身葬父,許多人在瞧熱鬧,路被人堵著了,過不去。」
「賣身葬父?」祝清縈好奇,「什麼是賣身葬父?我也想去瞧瞧,大姐姐,我們去看看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