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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微微搖頭:「不過是醫者本分,怎敢挾恩圖報?」
聽到祝星高潔的言語,宗豫肅然起敬,金瞳看向二人。
江憑和侍衛長一愣,同時讚嘆不已地點點頭。雖不再提,但完全下定決心要為她請賞。
這姑娘的身世他們已經打聽清楚。
可憐卻又不自暴自棄,性子善良柔順,若非他們此事緊急,護送她一起回京也無不可。
一番寒暄後二人正要離開,外面卻忽然嘈雜起來。
……
御書房中。
大塊金絲楠木鏤空雕了五爪金龍為案,案上立著厚厚的奏摺外便是當世最好的筆墨紙硯。
案後是架純金十六張御座,御座上坐著穿了龍袍的當今聖上。
聖上手持硃筆,有條不紊地翻閱奏章。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連貼身伺候他數十年的大太監祿公公也摸不准聖上此時的心情,手持拂塵乖覺地站在一旁。
御書房中只有硃筆勾勒的沙沙聲以及偶爾翻頁的奏章摩擦聲。
靜寂之中,門外守門的小太監突然敲了門。
聖上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地批閱奏摺,任誰看了都要贊一聲明君。
「怎麼了?」見著小太監,祿公公完全沒了在殿內的慈眉善目,滿臉趾高氣昂。
小太監已然習慣,雙手捧上食盒:「方才貴妃娘娘送來的,讓聖上注意身體。」
聽到貴妃娘娘祿公公臉上的張揚才淡了些,冷哼著接過貴重的紫檀雕海棠的食盒:「好好在這站著,不要想不該肖想的東西。」
「是,是。」小太監連連應道。
祿公公捧著食盒快步回去,沉甸甸的食盒愣是被他為表忠心舉過眉去。
「皇上,這是貴妃娘娘送來的。貴妃娘娘可惦記您的身子,讓您注意身體呢!」祿公公就這麼跪捧著食盒,奴顏婢膝極了。
聖上百忙之中抽空瞥他一眼,被他這樣沒骨頭的奴才樣取悅,笑笑:「奉上來吧。這後宮諸人,貴妃最善。」
祿公公卑微地將食盒輕手輕腳地放在桌案上,應承聖言:「您是真龍,不止貴妃,天下哪個百姓不惦記著皇上?」
被那句「真龍」吹得心花怒放,聖上將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來砸向祿公公:「油嘴滑舌,賞你了。」
祿公公被砸不懼反笑,將桌面規制乾淨後開始布菜,還不忘拍馬屁:「謝皇上賞,奴才所言句句屬實。」他故作誇張,「喲!皇上,這菜色您瞧。」
聖上看了一眼,均是家常菜色,大笑:「貴妃竟然親手下廚!她啊,整日都有那麼多花招。」
祿公公心想貴妃要更得寵了,於是賣好道:「可剛才來人什麼也未交代,並未說這是娘娘親手所做。」一面用銀針試毒後又取了少量試吃。
「貴妃一向麵皮薄,她肯廣而告之才奇怪。」聖上這才動了玉箸,一口青菜入腹鮮得他眼眸張大,「貴妃好手藝。」
「今日,朕心甚悅。」聖上用完膳道。
祿公公心道貴妃只怕又要得許多封賞。
只聽聖上賞了貴妃一大堆珍寶,又指著奏摺:「廣陽縣令祝嚴釧救大堤於將潰之際,以一縣之力絕了上游諸縣水患,是個能人。擢升他為幽州太守,希望他能不負朕所望,好好治理幽州。」
饒是祿公公見多識廣也不禁瞠目結舌。
從七品縣令到五品太守,這祝嚴釧是走了哪門子狗運!
多少人多少年官職難得一動。京官還好些,這些外放的散官不知有多少老死在一個官位上的。
這祝嚴釧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能得聖上如此器重!
第43章 之所以在巨鹿
「客棧後院起火了。」花椒反應最為迅速, 冷著一張臉上前,抓住青椒和祝星的手腕,要將二人往外帶。
江憑和侍衛長意識到發生什麼後皆面色難看, 互相交換了一個「不妙」的眼神。
他們本就想搶占先機先行離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江憑發話:「速速離開客棧!」說著轉眼看向祝星, 「姑娘,請速速離去!不要猶豫。」
祝星點點頭:「是該儘快離開的。」
二人鬆了口氣, 這位姑娘這時候別拖泥帶水不知輕重就好。
花椒拉著祝星和青椒從房內出來,祝星抱著貓, 身後是江憑和侍衛長二人。
「姑娘。」一出來祝副管家就在門口候著,見到江憑等人他笑著打了招呼, 一面隨著祝星下樓一面匯報,「護衛們都已經從客棧中有序疏散, 馬匹車輛也已救出,除去日常雜物外, 未有任何損失。」
江憑和侍衛長聽得一愣一愣。這家護衛行動力超強,實在少見,甚至超過了一些士兵。
火災突然, 沒想到他們應對之策做得又快又好。
再一看已然空蕩蕩的客棧,江憑和侍衛長心情很複雜。
祝星的反應很是平淡, 只是彎了彎眼睛誇讚:「做得很好。」像一具精緻的人偶,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可用完美二字形容。
江憑和侍衛長一瞧,心中很有些唏噓。
這姑娘顯然沒有意識到她的護衛們有多訓練有素。
得到了誇獎的祝副管家精神更加抖擻:「姑娘, 另外客棧中前堂後院眾人也已經被疏散,護衛們正在取水救火。」
「很不錯。」祝星從不吝嗇讚美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