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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大臣們心中一凜,忽然想起信封中信件之上內容,再看皇上如今咄咄逼人的嘴臉,不免心涼得徹底。
「皇叔何必如此緊張?」殿中忽然多出一道清越嗓音,與諸位大人的音色截然不同,叫所有人都一個激靈。
反應最大的當數御座上的皇上,他失態地站起身來,盯著那穿禁衛軍服押送官員的說話之人顫聲開口:「你說什麼?你轉過身來?」
大臣們同樣齊齊看向那說話的禁衛軍,面露不可思議之色,還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禁衛軍聞言便光明正大地轉過身來,絲毫不拖泥帶水。他甚至順手摘下頭上頭盔,將自己一張臉更好地展露在人前。
待看清這禁衛軍的模樣,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眼前的少年哪裡是禁衛軍?他容顏瑰麗,眉眼帶笑,不是宗豫又是何人?
殿中響起一道道驚呼:「靖王殿下……」
皇上面色在此時難看到極點。他又驚又怕,更多是不可置信:「你怎會在這裡!」
宗豫對著皇上與諸位大臣一禮,溫和道:「見過皇上,見過諸位大臣。」
他笑如春花爛漫:「皇叔莫急,我今日前來不過是要說清些事情,再討要些東西。」
「什麼事情?什麼東西?」皇上從牙縫中將話擠出,「靖王,你不該在此!速速回靖王府,你要什麼,都可以商量。」
「皇叔錯了。」宗豫唇角上揚,「是皇叔不該在此。」
皇上當即臉色變了又變,知道他來者不善,心沉許多,仍在裝腔作勢:「靖王瘋了,將他帶回府上叫太醫救治!」
禁衛軍們卻一動不動,壓根兒不聽皇上的話。
一眾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宗豫能混在禁衛軍中入宮,便不是說明他已然掌握了禁衛軍!不然禁衛軍中等級森嚴,又如何能讓他輕易混入!
「來人!護駕!護駕!」祿公公反應極快,扯著嗓子叫道。
無論殿內殿外的禁衛軍都沒有任何反應。
非但如此,朝堂中諸位大臣也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傻了眼,並沒有做出任何護駕反應。
皇上看著眾大臣的模樣,又看看宗豫,似有所覺:「靖王跟你們胡言亂語說了什麼?」
大臣們一言不發,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宗豫替眾大臣解圍:「侄兒只是給大臣們瞧了這個。」他順手將信交給階下的小太監手中,小太監打著哆嗦將信送到祿公公手上。
祿公公查驗完無毒,方才將信交給皇上。
皇上微微慌亂地將信封打開,待看清信件上內容,瞳孔驟縮,張口就來:「一派胡言!靖王偽造信件污衊於朕,意圖妖言惑眾,來人!」
沒有人來。連他的暗衛也沒有現身。
皇上屢次三番叫不來人,自知宗豫已經掌握禁衛軍,甚至將他的暗衛都能攔下,愈發覺得事情不妙。他想不通,一夜之間宗豫為何就有如此手段和能力。
他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確定自己不在夢中,幾乎恨不得昏死過去。面對這樣棘手的局面,宗豫先發制人,而他完全落於下風,是他從未想過的事。
眼下眾臣們雖然沒站在宗豫那邊,但也不站在他這邊了。
他實在想不通宗豫這麼些年在他眼皮子底下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當下腦袋一疼,頭疾又發作起來。
宗豫卻依舊謙和地笑:「我知道皇叔不會輕易認下,這裡還有人證。」
皇上頭疼之餘目眥欲裂地望著宗豫,幾乎要將他盯穿。
第287章 對天發誓
和著雨聲, 殿外緩緩走進二人。這二人倒未像宗豫一樣喬裝打扮成禁衛軍模樣,是以眾人很快認出這二人是誰,同時爆發出更大的驚訝。
「皇……皇后娘娘。」
「陳太醫!」
皇上向後仰倒在龍椅之中, 死死抱住頭,歇斯底里對著眾臣道:「你們便只看著這逆賊興風作浪麼!你們可還是我周國臣子!」
「他們自然是周國臣子。」宗豫微笑回應,「良禽擇木, 皇叔用的手段並不光彩,何必強迫旁人誓死追隨於您?皇嬸以為呢?」
皇后重新換上華服, 竟比在宮中時更有氣勢。她望著皇上冷笑:「皇上,當年你與張太宰徹夜商討陷害先皇先皇后一事曾被我聽到。自那之後, 我夜夜做噩夢。你倒是能夠心安理得地坐著這皇位,竟然是一點也不虧心嗎?」
「朕虧心什麼?你們一個兩個商量好, 構陷於朕!當真好笑!空口無憑,你所言便是真的?你向來妒忌貴妃, 朕廢了你和太子,你在這裡與靖王狼狽為姦污蔑朕,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毒婦!朕果然沒看錯人!」皇上顧不得頭疼,雙目赤紅地看著這二人,咬牙切齒, 恨不能啖湯嚼骨。
「皇上將臣忘了?」陳響適時開口,冷眼看著皇上頭痛欲裂的樣子, 語氣輕快,「如諸位所見,我並未得瘋病。皇上, 您怎麼就嘴一張一閉定了老臣的病啊。您在怕什麼?」
皇上牙齒咯咯,不明白為何陳響還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那群沒用的廢物,滅口都滅不好!
「皇上是該害怕的, 畢竟臣為您做了那麼多事,知道得太多,活該如此。」陳響滿臉譏諷,看來在鬼門關死裡逃生改變了他許多,「看來您也不是不虧心的。當年先皇之事,您就是用這張方子將先皇與先皇后害死的。」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方子交給百官傳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