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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讓祝清菡多與祝清若在一處玩,還好清菡沒學她這些害人的花招。
衛夫人冷笑:「說得好聽。」
祝大老爺訕訕的,只說著:「回去一定管教。」這話和「下次一定」的保證程度相差無幾,都是張口就來。
京兆尹為確定證言的真實性,刻意傳喚幾個尚未離開的公子貴女們來。
他威嚴十足,被傳喚來的公子貴女們又與祝星沒有任何交集,證言的真實性自可讓人信服。
李中書令簡直想拂袖離去。
越多證據出現,他便覺得臉越疼,前景越黑。
他想大喊:「不必再審了!」可提出審議的是他們,現在要終止的也是他們,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就算不審,也不該是由他們這方提出,應由衛夫人提出。
然而看衛夫人怒氣沖沖的模樣,她是要將此事查到底了。
早知如此,何必呢?何必要拉祝星下水。
人證俱齊,物證那裡也有了消息。
「大人,剩茶與香灰中確有催人產生□□之物。卑職徹查五人身邊貼身伺候者,順藤摸瓜排查出藥物乃馮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在城南獨眼的葛老六那購入。葛老六我已經帶來,可隨時指認。」禁衛軍沉聲道。
葛老六是京中有名的混混,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但又沒有實質證據證明他觸犯周國律例,因此禁衛軍們都不喜他,釘他也盯得緊。
可好,四人里最清白的馮妙妙也脫不了干係了。
李中書令一下子樂了,無比幸災樂禍。他現在是債多了不愁,再黑些也就那樣了。
馮太子詹事可不一樣,他還存著將自己摘出的幻想。如今證明藥是馮妙妙貼身伺候的丫鬟所買,馮家在此事中也難逃脫干係。
「一定是,一定是那丫鬟背主,私自買藥……」馮太子詹事說的很無力,卻還要強行為女兒洗脫罪名,拳拳慈父心感天動地。
「傳葛老六,還有馮大姑娘的貼身丫鬟。」京兆尹壓根兒不聽他解釋,直接傳喚。
葛老六是老油子了,見陣仗如此大,將什麼都招了。
他辦事從來都留有後手,丫鬟來向他買藥時他出于謹慎向她要了個證明身份的物件,萬一買藥的用藥惹了什麼大事,他也好洗脫自己。
丫鬟當時急於拿到藥,又覺得事情不會敗露,直接將腰牌給了。
至此真相大白。
李二公子、李令玉、馮妙妙以及祝清若暗害祝星不成自己著了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第180章 狗咬狗
所有人再度被召集回房, 只見幾位旁聽的大人面色都不大好,很難讓人分辨出此案結果。
除祝星外其餘涉案四人多多少少忐忑,心裡存著些微末的希冀, 萬一京兆尹沒查出什麼,為了不得罪人各打五十大板,將祝星拖下水是最好的。
待眾人安定, 京兆尹目光掃過每一人,才面無表情地宣布案件結果。
「經查, 李二公子、李大姑娘、馮大姑娘以及祝三姑娘。」他一頓,緩緩道, 「惡意害人。」
「大人!」祝清若蒼白而柔弱道,「您弄錯了吧, 是祝星害我們,不是……」
「人證物證俱在, 你想如何狡辯?」京兆尹對祝清若的觀感差到極致,上次去尚書府上查案也是她害人死不認帳, 要將過錯推在婆子身上。
他一指伺候四人的一眾下人道:「你們身邊伺候者已經將你們供出。」
「這些卑賤下人們說的話怎麼能信!」祝清若立刻反駁。
她的貼身丫鬟香草正因自己被質問也不曾出賣主子而感到自豪,便聞「卑賤」二字,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三姑娘平日裡最愛說她是好姐妹而不是什麼丫鬟, 也因此她對三姑娘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她心疼祝清若在祝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於是祝清若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哪怕讓她幹壞事, 她也覺得是祝清若逼不得已。
香草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從自家姑娘口中聽到「卑賤下人」四個字。
祝大老爺也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往日祝清若在府上對待下人都是溫和寬厚的,哪個下人都覺得三姑娘是最和善的主子。他沒想到這也是祝清若裝出來的。
李令玉和馮妙妙亦覺得難聽, 沒想過向來溫順善良的祝清若有一日能這般說話。
京兆尹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你覺得下人們都十分卑賤?」
祝清若今日受了大刺激,平日裡戴的面具早就撕破。她本就踩低拜高,愛慕權勢, 此時又聽下人們將主子都供出,自然以為她也被出賣。
她滿腔鬱氣,說起話來尖酸刻薄,像被厲鬼附身:「出身低微,淤泥般活著,可不是卑賤麼?」
若剛才那句話還可以說是氣話,這句話便是她本性徹底暴露,再無任何狡辯的餘地。
京兆尹面無表情道:「你的丫鬟是唯一一個沒出賣你的。」
祝清若神色一僵,不敢回頭看香草的表情。
她怒氣上涌,感到自己被京兆尹戲耍,又後悔起自己暴露本性。可惜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覆水難收,話亦然。
她壓著怒問:「既如此,為何您要說我也惡意害人!」
京兆尹淡淡:「李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將你供出。」
祝清若嘴硬:「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