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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說這些人是故意如此,叫我立刻來尋姑娘你過去拿主意。」青椒頓了頓, 仍覺氣憤不止,不由道, 「那些人分明就是刻意鬧事,咱們妙手館的藥從未出現任何差錯!偏生那人就吃不得!且那死皮賴臉的樣子, 一看就是鬧事的老手,六姑娘好說歹說也不走!」
祝星遞給她杯茶:「莫慌。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黑的不會被說成白的, 自然,白的也不會變成黑的。」
少女笑容明淨。
「可是這要如何證明。」青椒急得撓頭,「他們硬要說吃了咱們妙手館中的藥才如此, 咱們也沒辦法向百姓們自證清白啊。」
「有辦法的。」祝星微笑。
青椒和花椒同時一愣:「什麼辦法?」
她們當真想不到要如何自證清白,尤其是眼下這種百口莫辯的場景。旁人根本沒有吃過妙手館的藥, 如何向百姓證明根本沒發生過的事?
祝星剛要開口,馬車便緩緩停下。
「下去看看。」祝星從容不迫。
少女在花椒的攙扶下輕盈地從馬車上下來。妙手館被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隔著重重人牆, 祝星便聽到人群最內的哭嚎之聲。
「爹,你醒醒啊爹!妙手館喪盡天良!我爹身子骨向來康健,這兩日他感染風寒, 今日我在妙手館買了治風寒的藥給他,回家煎藥服用後我爹便腹痛不止,如今起也起不來!你們也都看見了,救救我爹吧!妙手館啊,害人精啊!」
有花椒開路,祝星順利擠到人群最前方,得以看到眼前熱鬧的一幕。
幾個穿著破舊的中年男人哭天抹淚地跪在一卷草蓆前,草蓆上陳著個雙目緊閉,捂著肚子五官糾結在一處的老漢。
六姑娘站在幾人身邊,神情冷淡,完全沒有過去的嬌怯。
她冷冷開口:「你也不能憑白污我妙手館,你說他是服用了我妙手館治風寒之藥腹痛,你有何證據!」
「我爹就是吃了你妙手館的藥才會腹痛不止!過去他身體一貫好得很!眼下你看看,他腰都直不起來了,可不是你們的錯麼!」一直做發言代表的中年男子大聲嚷嚷,「你們現在看我爹將要吃完,沒了證據,便在此惺惺作態推脫不已。妙手館便是如此待客,我今日算是見識了。爹啊!咱們自認倒霉吧!」
這男人完全在胡攪蠻纏,壓根兒沒想著解決問題。
他的訴求只有一個,那就是鬧!
鬧得妙手館雞犬不寧,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六姑娘從沒遇到這樣的潑皮無賴,唇抿得死緊,柳眉微蹙:「你既然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妙手館的藥所致,如今在此處便是故意胡鬧!再不離去,我要報官了!」
那幾個中年男子頓時哭天搶地:「妙手館仗勢欺人了!」
六姑娘被氣得麵皮漲紅,今日方知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幾個中年男子心中正得意,看眼前這小姑娘被他們氣得胸口起伏,他們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瞧他們多厲害,連祝姑娘都拿他們束手無策。
這幾人但見六姑娘是女子,還以為她是祝星,只覺得傳聞中有神仙本事的祝姑娘也不過如此,遇上他們,有一千張嘴不也是一樣?
圍觀百姓們皺著眉頭瞧,也看出來了些端倪。這些人就是有意不叫妙手館做生意的!
只是百姓們也怕被潑皮恨上,只能說些勸他們離去,不要作孽之類的話,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潑皮無賴連妙手館的話都不理,更不會聽百姓們的勸阻。
百姓們亦是對妙手館有感情的。妙手館的藥較之一般醫館總要便宜許多,不少住在京郊的百姓們生了病也會在妙手館抓藥吃。
這幾個中年潑皮正肆無忌憚著,突然一個個被人摁住,就連地上躺著的老頭子也不例外。
幾個人瞬間驚慌,不僅高聲喊叫:「妙手館殺人啦!妙手館要殺人滅口啦!」要多不要臉有多不要臉。
「你們要做什麼?」方才一直發言的潑皮被人摁住才知道怕,警惕地看著一個個護衛。
「要仗勢欺人。」人群中響起一道清冽的女聲。
幾個潑皮在禁錮之下費力地抬頭看去,便見帶著面紗的祝星向他們行來。幾人頓時看得痴了,連污言穢語都忘記說。
「姑娘!」六姑娘眼眶一熱,便上來挽住祝星的手,指著這些人要告狀。
祝星莞爾:「我都知道。」
那些潑皮又問:「你是誰?」
祝星覺得好笑:「來妙手館鬧,不知道我是誰?」
幾人看看六姑娘,又看看祝星,才明白自己認錯了人。他們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白馬郡主仗勢欺人了!」
祝星很心平氣和:「是的。」
她對護衛抬抬手:「將他們拉開,讓他們好好瞧著。」
眾人不由得一愣,這是叫他們瞧什麼。是叫他們這些圍觀的瞧,還是叫這些潑皮們瞧。
潑皮們面對祝星的仗勢欺人不由得嚎起喪來,很是吵鬧。
祝星置若罔聞,眼眸幽深地望著草蓆上的老者,忽然展顏一笑。她很有禮貌問道:「老人家,聽說你是吃了我妙手館的藥才腹痛不止,可是真的?」
老者面對祝星有著本能的畏懼,但還記著自己的目的,理直氣壯道:「不錯!我就是吃了你們妙手館的藥才腹痛!」他說完又抱著肚子「哎喲」兩聲,展現出十分的難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