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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倒樹立了個為國為民寬厚仁德的好形象,她落得什麼?
打入冷宮?還是兒子變傻?
皇后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忿,脫口而出:「我雖沒有證據,卻聽見他和張太宰曾在王府中商議害人之事。」
宗豫笑:「空口無憑。」
皇后顫抖著唇:「你意欲如何?」
宗豫嘆氣:「我不會如何,畢竟您是長輩,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喪心病狂之人。如您所說,您與太子殿下與我無冤無仇,我離去便是。」
皇后依舊死死盯著他,不肯相信他肯善罷甘休。
宗豫向後退了幾步,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皇后害怕,用身子遮住太子,太子一無所知,哭鬧不休。
宗豫輕輕一嘆:「可惜太子未受刺激之前那樣鍾靈毓秀,如今在這冷宮之中吃不飽穿不暖,弄得如此狼狽。這樣傻著也好,若是清醒,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皇后顫了一顫,面色蒼白地看向宗豫。她如今只能勉強保住太子溫飽,為此自己已經餓了多日。幽閉在冷宮之中,她完全看不到未來。
她垂眸看向懷抱中咿咿呀呀的太子,心中頓生絕望。眼下不過勉強活著,日後若斷了吃食,她該如何養活太子?總不能日日餵他井水喝。
「靖王殿下,求你!」皇后忽然想到什麼,抱著太子向宗豫跪下,「求你,救救我們!」
宗豫只望著他二人不語。
皇后很上道,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靖王,不,宗豫,你幫幫我們,我願赴湯蹈火,為你當牛做馬。」
宗豫單手將人扶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皇嬸何必多禮?我可受不起。太子與我也是兄弟,我理應對他多加照顧。只是有一事還請皇嬸幫我,自然,皇嬸不幫我,我也會好好照顧太子的。」
皇后哪裡敢不答應,立刻道:「但憑靖王吩咐。」
「不日之後,我要在朝堂上與皇叔對峙,為我那可憐的父皇母后討個公道。還請皇嬸幫忙出面作證。自然,皇嬸不願,我亦不會勉強。」宗豫微笑道。
皇后既覺得荒誕,又覺得一切盡在情理之中。她才不信宗豫說的好聽,什麼不幫他他也會全心全意為太子治病。
到了取捨之時。
是皇上還是太子?
這個選擇對皇后來說其實很簡單。她早被皇上傷透了心,而太子卻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和太子淪落至此,也是皇上所致。她恨皇上還來不及!
宗豫既然要她作證,她作證便是。
皇后很快下定決心,對著宗豫點點頭:「我願意幫你作證。」
宗豫故作驚喜:「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他在月色中抬手,數個黑衣人一同出現在院中。
皇后先是大驚失色,很快目光又變得複雜起來。
她竟然不知,這位羸弱無聞的靖王殿下竟然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成長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
很快她又覺得快意無比。
太好了!
皇上亦不知道此事!
她實在是期待再度出現在皇上面前的那一日,迫不及待地看他瞠目結舌的模樣!
……
陳響在先前便被從牢中帶出,看似是被幽禁在府中治瘋病,實際如宗豫一樣,被禁足府上,不得動彈。
而且他還沒有宗豫這樣好的待遇。
他叫皇上下不來台,皇上自然要讓人在他府上暗中搓磨他的。且皇上也沒有那樣好的涵養,能一直養著他而不發。
眼下已經數月過去,皇上早沒了耐心。
宗豫是皇上不得不留。皇上畏懼人言,又想從他那裡得到暗衛,且要用他來立自己寬宏大度的人設,因而遲遲沒有動手。
但一個陳響,皇上還能容他到幾時?
因而皇上特意叫他手下人今夜動手,處死陳響。至於對外聲稱,那實在是再簡單不過。陳響的死法可太多了。
一個瘋子,想怎麼死就怎麼死,百姓能如何傳去?
陳響此時緊閉著嘴,兩個太監模樣的內侍掰著他的嘴要往裡面灌藥。
「放開我……」他死命閉上嘴甩著頭,雙手雙腳都用上,竭力掙扎。
這兩個內侍手勁極大,任由陳響怎麼掙扎,依舊堅定不移地將他嘴掰開,藥汁轉眼就要被灌進去。
他命休矣!
陳響絕望,似乎已經嘗到毒藥的苦味。
他配合皇上囚禁宗豫時從未想過自己還有今日,如今又悔又痛,只恨自己當初踏上為皇上作惡的道路,如今什麼沒撈到不說,更是要以相同方式死亡。
哐——
門突然開了。
兩個內侍下意識回頭看門。
陳響便趁著這點機會連滾帶爬地躲開,還沒放棄生的希望。
門外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兩個內侍面面廝覷,覺得哪裡不太對,但還是惦記著殺陳響的事,因而重新朝陳響過去。
陳響顫巍巍地往牆角縮,看著敞開的大門,竭力嘶吼:「救命,救命啊!」
無人問津。
「陳太醫還是快快喝了藥吧,我們好和皇上復命。都是為皇上做事的,何必互相為難呢?陳太醫覺得自己今夜能跑得了麼?還是束手就擒,少些折騰吧。」兩個內侍中有一個開口。
陳響咬牙切齒:「我要見皇上!」
「待你死了,我們會將你的頭帶去給皇上復命,陳太醫放心吧,且乖乖將藥喝了。」兩個內侍一步步朝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