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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豫一笑:「多謝你。」
祝星優雅地往口中送著水果,很自然道:「好歹是我的貓,我平日裡想捏圓搓扁是我的事,旁人欺負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宗豫聽她此言,不免換了眼神看向她,突然有勇氣問:「星星,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宗豫,還是小魚?」
祝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重要嗎?」
宗豫點點頭:「對我來說很重要。」
祝星便笑:「無論是宗豫還是小魚不都是你?有什麼分別?」
宗豫懵住,一時沒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去吧,一路順風。」祝星直接下了逐客令,笑眼盈盈。
宗豫迷茫之際被送走。
第283章 他怎麼會在這裡?
月涼如水, 可惜只是看著冷,照在滾燙的地面上卻解不了絲毫暑氣。
大地如蒸籠,人踩在大地上便像是在籠屜中, 熱從腳心兒湧上大腦。
冷宮裡,頭髮草草扎著的狼狽婦人躬著身子雙手提著碩大的木桶。木桶中不過呈了半桶水,卻已經是她承受的極限。
她實在提不動這樣大的木桶, 便將木桶拖在地上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破落的房中突然衝出來個黑影, 一把將婦人撞得坐在地上。
婦人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手上拖著的水桶也傾倒下來, 濺了一地剛打上來的井水。
她被澆了個透心涼,剛剛撞倒她的男子卻在院子裡手舞足蹈起來, 唱著些跑調的歌,一看便是腦子壞掉了。
她坐在水坑中, 看著前方手舞足蹈的兒子,心中一陣一陣的悲痛湧來。她再忍不住, 坐在一灘發熱的水中嚎啕大哭起來。
憑什麼她狼狽至此,她的好兒子成了傻子,而五皇子和貴妃卻能這樣風光。
她不甘, 氣得捶地大哭。
「大周國的先皇后,怎麼弄得如此狼狽?」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帶著淡淡困惑。
皇后聽見這句話,打心底里生出一絲恐懼。她驚恐地抬起頭來,只見院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影。
那人高挑清瘦, 穿著件墨色勁裝,愈發襯得他身材好極了。
夜色籠罩,皇后並不能很看清其人模樣, 色厲內荏道:「你是何人!」
「我?」宗豫笑笑,「我是您的故人。」
皇后狐疑:「故人?我不認識你!你速速離去,再不離開,我便叫人了。」她心中更多是忐忑,宮中突然多出個人,無論是敵是友,總叫人不安心。何況事已至此,她哪裡還有什麼友人?多得是想對她落井下石的呢。
宗豫微笑:「您且隨意叫人,看看有沒有人會來救娘娘。」
皇后何嘗不知,她被關在冷宮之中,大門緊鎖,根本無人再會理會他們孤兒寡母。
「你意欲何為?我如今落魄你也看到了,若要折辱,便折辱吧。只盼你能放過我這可憐的兒子一命。」皇后這時候反倒沒了畏懼,成了捍衛兒子的強大母親。
「不過是故人看望您,何必緊張?」宗豫笑笑,「是吧,皇嬸。」
他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露出輪廓分明、驚艷絕倫的一張臉。
聽到這聲「皇嬸」,皇后渾身一顫,徹徹底底驚恐地看向來人。竟然是宗豫!怎麼會是靖王?
她徹底怕了,整個人恍惚起來。
宗豫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生了重病,被幽禁在靖王府中麼?
第284章 人證
皇后一瞬間不知想到了什麼, 渾身顫抖,竟不敢看宗豫的眼睛,狼狽地垂下眼睛。
「皇嬸怎麼如此緊張, 許久不見,倒是沒了之前的雍容氣度。」宗豫心平氣和,慢悠悠道。
皇后卻被嚇得越發厲害, 抖若篩糠:「靖王……」
太子這時候傻乎乎地跑來,見著宗豫就要往上撲:「大哥哥。」卻被皇后一下子站在抱著攔下來。
太子被抱得不適, 掙扎不脫,嚎啕大哭起來。
皇后卻一臉警惕地看著宗豫, 不顧太子的哭嚎:「靖王,我母子與你無冤無仇, 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二人一馬吧。」
宗豫語氣溫和:「我本就不是來尋仇的。」
他緩緩上前, 離皇后越近,皇后便抖得越厲害, 下意識向後退:「那你是來做什麼的?靖王,冤有頭債有主,你何苦為難我們母子。」
宗豫沉吟:「皇后且說說, 我該找誰。」
皇后抿唇,又緘默不語, 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顯然不知自己當不當說。
宗豫便好整以暇地在院子中踱步,一面漫不經心點評:「娘娘昔日好生風光, 如今卻落得如此狼狽,皇叔當真是不憐香惜玉,不念與髮妻之情, 這樣狠心。皇叔寵妾滅妻,皇嬸卻還為他著想,當真是一片情深。」
皇后的面色在月色下頓時變得更白,倉皇地望向宗豫。
「寵妾滅妻」四字入耳,皇后一顆心千瘡百孔。她不得不承認宗豫說的沒錯,多日來在冷宮被冷落踐踏的悲憤交加,她終於舍下最後一點對皇上的情意。
「是皇上。」皇后再度抬起頭,「先皇與先皇后,是皇上所害。」
宗豫抿唇:「如何害的?你有何證據?皇叔雖然對你們母子二人不薄,皇嬸可不要趁機抹黑他啊。」
皇后聽他不信,不覺受辱。她所言句句屬實,如今想來她過去事事為皇上,現在想來卻如笑話一般。